跟着“德累斯顿之声”登山

昨今两晚，被誉为交响乐坛“活化石”的德累斯顿国家管弦乐团在音乐总监、德国指挥大师克里斯蒂安·蒂勒曼执棒下，拉开东方艺术中心新乐季序幕（见右图，何雯亚 摄）。作为第二十二届中国上海国际艺术节重磅音乐会及乐团成立475周年庆典音乐会，蒂勒曼为申城观众精心安排了曲目单。演出前，鲜少接受媒体采访的他敞开心扉，分享了自己是如何“征服”这支古老乐团以及希望能留下怎样的“蒂勒曼印记”。

蒂勒曼自2012/2013乐季起担任德累斯顿的首席指挥，将于2024年卸任。本次巡演是他以总监身份与乐团的最后一次中国巡演。昨晚演出的两首曲目是他精心挑选，携手中提琴演奏家劳伦斯·鲍尔带来的《天鹅转子》，这部作品由保罗·欣德米特创作于1935年。鲍尔的演奏轻快松弛又不乏细腻的情绪处理，再现了中世纪游吟诗人边走边唱、诉说流浪见闻的场景。

下半场的《阿尔卑斯山交响曲》是作曲家理查·施特劳斯献给德累斯顿国家管弦乐团的礼物，被认为是19世纪下半叶交响诗的终结和巅峰之作。此曲约53分钟一气呵成，蒂勒曼引领乐团用音符描绘了阿尔卑斯山的自然风光，沿途随着气候变换有移步换景之感。

日出时登山，圆号和长号如开路先锋，随着山势不断增高，山间气候多变，天色暗下来远处有闷雷滚滚而来，霎时间，暴风雨伴着狂风呼啸而来，势不可挡。日渐偏西，登山者就要返程。夕阳中，他踏着落叶的步伐，犹如弦乐和长号奏出的赞美诗。夜幕降临，管风琴在乐曲尾声中再现登山旋律，仿佛是对这段旅程的无限回味。

一曲终了，鸦雀无声，片刻后，掌声如雷。不少乐迷感慨，跟着“德累斯顿之声”攀登阿尔卑斯山，那种身临其境之感无可比拟。旋律萦绕耳边、风景浮现眼前，真是不虚此行。

作为当今世界乐坛的中流砥柱，蒂勒曼以严肃、低调、内敛、谨守德奥传统著称，在古典音乐界有“小卡拉扬”的称号。蒂勒曼承认，卡拉扬给予他巨大鼓舞和无限启发：“我从十七八岁时就认识他，并成为他的助理。他让我意识到——很多他做起来看似毫不费力的事，等到自己上手才发现难度巨大。

执掌乐团11年，蒂勒曼是如何“征服”这支历史悠久又强大的乐团？他说：“你要做好充足的准备，拿出你的实力和所有技能。如果你不能给到让演奏家满意的排练，就难以驾驭乐团。”对于未来德累斯顿的接班人，他能给出的建议就是“不模仿任何人，只做独一无二的自己”。

当然，在坚持乐团传统，展现其干净有力的声音的同时，蒂勒曼带给乐团的挑战就是“即兴”。“我很期待临场发挥能迸发出火花，因而每场演出都会有不一样的处理，所以演奏家要打起十二分精神跟上我的节拍。”他说，“这样的体验和训练，或许就是我留给德累斯顿的印迹。”

今晚，蒂勒曼还将献上乐团“475周年庆典”时同款曲目，致敬乐团近当代历史上不容忽视的三位作曲家——韦伯、瓦格纳和理查·施特劳斯。

本报记者 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