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互搏

赵玉龙

我的整个童年时光，始终是在自然中徜徉、漫步。抬头便是蓝蓝的天空和洁白的云朵。下雨天，我也会看着一滴一滴的雨水滴入水洼时溅起来的一个一个微小的皇冠型喷泉。哪怕是观察路边的一丛狗尾巴草，也可以从春天一开始刚刚长出来，持续观察到夏天长成最繁盛的样子，一直到它们在秋冬季里因风霜而渐渐枯萎。那时候的时光，仿佛过得很缓慢，我总可以长时间盯着一样事物，去持续专注地观察。那种感觉总是让我特别惬意，会让我忘乎所以。

我们需要一颗多么敏感细腻的内心，才会在一片飞花、一片落叶的时候，就感受到春天已经开始走远。很多话还来不及诉说，而绿意蓬勃，又一年的春耕已经逐渐开始，不等我们忧思。有时候，我们会从童年游戏中感受到自身的一种孤独。对一个玩具由最初的热烈欢喜到最终的抛弃、破坏、毁灭，这中间，是自身对玩具态度的变化，对应的其实是自身孤独的镜像反应。似乎每一个孩子都有过这样的经历。对自己创建的一个心爱的玩具，到最后又去亲手毁灭。比如我，小时候堆雪人。当玩了好几天后的雪人融化得不像先前那么勇武，那么精神，我到最后，总是会把它踢得稀巴烂。

在没有人陪伴的时候，学会自己和自己做游戏。有时候可以一人分饰两角，左右互搏，学会独处。在游戏中体验更加复杂更加深刻的生命感受，这是我独处时学会的自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