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像画，“像”或者“不像”

◆徐佳和

申之魅

肖像是一个单独存在的、独立的艺术类型。当我们提及肖像，首先想到的是古典绘画的一个种类。展厅里的每一件作品都是在阐述或是描述这幅肖像过往的历史或者故事，它可以有很多不同的历史线索和路径。正在上海各大艺术馆展出的肖像作品，为我们提供了对于肖像画的不同理解。

康熙来了

正在东一美术馆举办的展览“最后的贵族——乌菲齐馆藏18世纪欧洲大师绘画”上，新近刚增添了一件特别展品《康熙大帝肖像》。今年初刚上任乌菲齐美术馆馆长一职的西莫内·韦尔德（Simone Verde）专程为此来到上海的东一美术馆。

据专家分析，这幅《康熙大帝肖像》为布面油画，创作于1700—1704年之间，尺寸为129×98cm。此画为椭圆形外框，画中的康熙大帝以正面示人，画面背景颜色为中性色，只有一块帘幕颜色有所不同。画面整体布置简单，却有力地勾勒出一个简明的三维空间。通过几何形体叠加形成的人物构图明晰：身体躯干，圆柱形的脖子，球形的脑袋，锥形的帽子。细长眼睑注视着来者，眼神透出难以捉摸的神秘感。肖像画的明暗线条细节柔和，五官显得尤为立体，如此的油画技法揭示出此画作者来自西方。与清朝官方画像中那种经过美化处理的皇帝形象相比，这幅画展现了一个更加真实、生动的康熙。这件康熙布面油画肖像也被称为最高度还原康熙样貌的作品。这幅作品现藏于乌菲齐美术馆，被认为是意大利艾米利亚地区画家杰凡尼·热拉蒂尼之作，此人中文名为聂云龙。于康熙年间首度以专职画师身份进入宫廷，传授西洋画技并以高丽纸作画。

许多看到此作的观者一定会觉得“他”与故宫博物院所藏的康熙长服像相似度极高。据西莫内·韦尔德分析，聂云龙融入皇室圈子之后，这位意大利画家于1700年至1704年间在宫廷生活。在此期间，他完成了一些肖像画，包括乌菲齐美术馆所藏的这幅康熙帝肖像。根据那不勒斯东方大学创办者马泰奥·里帕神父的回忆录中记述，聂云龙在宫中还开办了一所画院，有人推测可能正是这所画院负责制作了北京故宫博物院所藏的康熙肖像卷轴，但是故宫藏康熙肖像的作者却是一位“无名氏”。

变化来了

正在西岸美术馆展出的“肖像的映象”中，展品创作时间跨度长达一个多世纪。通过勾勒20世纪以来的众生百态，“人的肖像”在展览中被进一步拓展为“社会的肖像”。在展览中“声名显赫”与“籍籍无名”的人物比肩，从林林总总的肖像中一览“显贵”到社会底层的众生相。展览涉及诸多艺术史维度，如色彩的流变、写实与表现、绘画与摄影、静态与动态等，也涵盖了立体主义、超现实主义、野兽派、原生艺术等诸多现当代艺术流派。诸多时代名人肖像出现在展览中，从毕加索为摄影家朵拉·玛尔等缪斯创作的名作、瓦伦丁·雨果的毕加索肖像，到吉赛尔·弗罗因德为詹姆斯·乔伊斯拍摄的肖像、曼·雷镜头下的勋伯格肖像、弗朗西斯·培根的梵高肖像等等。展览也不乏超出常规认知的“前所未见”的肖像，从黄永砯的《蒙娜—芬奇》、布鲁斯·瑙曼的“艺术化妆”肖像，到雷内·玛格利特的怪诞肖像、吉尔贝和乔治的亲自出演等。“世界女性”“肖像与艺术家自画/自拍像”“上镜者”“怪诞者”等主题章节，也提供了令人耳目一新的观看视角。其中常书鸿1935年创作的《沙那肖像》，尤其令人动容。

“生活不会回到过去，但是如果我们的现在和未来断绝了与过去的联系，那么是注定不可持续的，因为任何不清楚来路的东西都是注定不会有未来的。”华东师范大学设计学院二十周年学生作品展上院长魏劭农的一番话，也揭示了人工智能绘画与插画师作品的本质区别和未来发展。

一进入展厅，就会被独特的场景所吸引，学生基于同一个创作主题，分别以人工智能和他们人工创作的作品并列展出，引发出观众对人工智能时代设计的意义和价值以及未来在设计领域中人机对话和协同等问题的思考。每一个主题都会出现两幅乍看之下颇为相似的画面，若细瞧，就能感受到两幅同题作品在细节刻画、想象力充沛度，以及偶发性上的差距仍然醒目。尤其是肖像作品，当两幅作品并置，可以看出人工智能绘制的肖像十分准确，却无法从中感受到笔触的过程与个体情感，而人，正是立于时代的鲜活存在。

意无涯

肖像画是我们比较容易理解和接受的，有一些肖像画的寓意则更为微妙和深远。但肖像在今天，已经不再在写实主义范畴内讨论，它可以是眼中的真实，也可以是心中的真实，甚至是AI创造出来的真实。

行有迹

“最后的贵族”——乌菲齐馆藏18世纪欧洲大师绘画

地点：东一美术馆（中山东一路1号）

时间：4月11日—8月25日

“肖像的映象”——蓬皮杜中心典藏展（三）

地点：西岸美术馆（龙腾大道2600号）

时间：2023年7月21日—2024年11月5日

华东师范大学设计学院二十周年学生作品展地点：刘海粟美术馆

时间：6月5日—6月30日

欧文·沃姆（Erwin Wurm）个展“梦游者”

地点：复星艺术中心（中山东二路600号）

时间：6月19日—8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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