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河而居

牛传忠

早晨，我通常是被一声声悦耳的鸟鸣吵醒的。推开窗子，晨雾里的桃浦河在鸟鸣中渐渐地清晰起来，婀娜的翠柳、碧绿的河水，还有河岸红色步道上三三两两晨练的人们，以及在河面上飞翔着的不知名的各色小鸟，一齐都呈现在窗框里。自从搬到宝山大场镇桃浦河段的这个小区，许许多多个早晨就是这样开始的。

临河而居，闲暇时，我常常倚靠在河边的某棵柳树干上，或是坐在步道的长椅上，贪婪地欣赏这眼前河岸的风景。看得出城镇绿化管理者维护的精心，各类灌木被修剪得有棱有角，漫长的岸线上花红柳绿。这样的水岸，自然成为居民休闲娱乐的好去处。临水处，常常聚着一众垂钓的居民，他们兴奋地抛出钓钩，便一个个目不转睛地盯着河面，等待着鱼儿咬钩的时刻。

远处还有一群以河为生的捕鱼者，那是夜鹭。你瞧，它们立于浅水处，雕塑般一动不动，那状态好像在小憩。突然，其中的一只夜鹭猛地扎进河水里，几秒过后浮出水面，嘴里叼着了一条挣扎着的小鱼，旋即，那夜鹭展开翅膀几乎擦着水面飞去了。或许，在河岸某处，一窝刚刚破壳的雏鹭正等着它哺育呢。

桃浦河的风光多姿多彩，风雨中它别有一番景致。从窗子望出去，岸上垂丝海棠粉色的花瓣、柳条上金色的柳絮，被吹落河面，很快形成彩色的波涛在河面涌动。风雨微弱的时候，我喜欢撑一把雨伞，去欣赏那雨中的桃浦河。这时候，碧绿的河水任由雨点在它平静的水面打出一个个水窝，岸边那垂柳把细长细长的枝条插入河水里，轻轻地随微风摆动，好一幅轻歌曼舞的画面啊。资料告诉我，这河流“根系”漫长乃至通江达海，它连接着市内的其他水浜，连接着黄浦江，直到远方的大海，因此，它与海水一样，有“潮起潮落”的时候，那时分，仿佛能够听得到它呼吸与心跳的声音。

这河面上偶尔也有驳船驶过，传来“突突突”的声响，我好奇地望着这驳船，船头上迎风站着的一位汉子，船尾飘扬着一面火红的国旗，给这碧绿的河面增添了一道艳丽的色彩。那汉子举着手机不停地拍照，他太专注于沿河的风光，我几次想与他打个招呼，甚至想问问他这船去哪？一天，又一条驳船“突突突”驶来，我心血来潮，在河岸跟着它并行，我突发奇想，想走通这桃浦河，但几公里后，被一道茂密的灌木丛挡住了去路，眼巴巴地望着驳船“突突突”一点点消失了。

临河而居，这河是妩媚而灵动的，对我有谜一样的魅力，盼望着有一天也站在那条“突突突”的驳船上，去尽览河岸风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