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斌究竟是一名怎样的教头？

图 新华社

赢了，又输了。这是每个教练都经历过的，不是吗？

58岁的蔡斌，与排球紧密相连46年，自始至终，捧着一颗赤诚之心。第二次执掌中国女排教鞭，在短短两年半里，他重建低谷中的中国女排，率领这支不被人看好的队伍，以小组第一的身份从“死亡之组”脱颖而出，可惜，昨天大战五局后不敌土耳其女排，止步八强。赛后，本报记者独家专访蔡斌，听他讲讲这些年的人与事。

竞技体育，挑战别人，也挑战自己。蔡斌，究竟是一名怎样的教头？

冠军多了 愧疚也多了

19岁入选上海男子排球队，曾司职中国男排二传，年轻时候的蔡斌，在上海排坛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当教练，他被冠以“小诸葛”称号。他带领上海女排连续四次夺得联赛冠军。挂帅江苏女排，上任第一个赛季，便将上赛季最后一名的江苏女排带到了季军领奖台，后更是率江苏队首夺联赛冠军。

几十年如一日的付出，是对排球一辈子的真爱不渝。把时间与精力全都给了排球，对家人便也多了愧疚。蔡斌曾加盟北京女排，将这支甲B球队成功带入甲A。在北京的时候，儿子正在上高中，蔡斌尽可能几周回一次家，成长中父亲的关怀是必需的。这样的“尽力”，其实远远不够。

2013年，蔡斌的妻子突然病重，医院下发病危通知书。蔡斌当晚赶回上海，得知手术会在一两周后进行，便于次日凌晨3点多又返回嘉善客场，投身当天上午的训练。而家人，也一直是他最坚强的后盾，支持他、祝福他。“没有他们的理解，我干不到现在。”蔡斌不止一次表示。

临危受命 知难也要上

刘亚楠、薛明、魏秋月、惠若琪、王一梅等中国女排昔日的中流砥柱，都曾出自蔡斌的麾下。2001年—2008年，蔡斌担任女排国青队主教练，率队参加了四届世界青年锦标赛，在他的国青队里，就有前面提及的那些耳熟能详的名字。她们中的相当一部分，成为里约奥运的夺冠主力。

2009年，陈忠和卸任中国女排主教练，蔡斌临危受命。没想到，第一次中国女排主教练之旅，以失败告终。他是带着决心上任的。然而亚锦赛上，中国女排在绝对主力王一梅未能参赛的情况下，负于泰国，屈居亚军。执教10个月后，蔡斌黯然下课。

他从未想过放弃排球，继续扎根联赛一线，培养后备力量。他带出的张常宁、龚翔宇，又担当起中国女排的门面，刁琳宇也成为了巴黎奥运周期的主力二传手。蔡斌从不避讳首次执教时遭遇的挫折。竞技场，成绩论英雄，他说：“输赢都要去面对。”

蔡斌，卷土重来。东京奥运会，中国女排未能小组出线，写下历史最差成绩单。这个时候，主教练的人选悬而未决。又是蔡斌接过“烫手山芋”。上层考察，加上个人意愿，蔡斌当选新一任中国女排主教练，“我觉得自己有责任为女排再尽一份力。这个时候，我也知道压力很大很大，但是该站出来的时候必须站出来。”

整体排球 不搞特殊化

很明显，这不是一个“讨巧”的位置。他的前任——郎平，一代功勋队员、功勋教练。想要超越她，很难。而东京奥运会失利后，要将队伍从谷底中拯救回来，难上加难。“我希望能够帮助女排可持续发展。”

中国女排“蔡家军”会是怎样的模样？蔡斌不避讳这个问题，“新一届的中国女排会强调团队，强调集体，个人必须服从集体。在新的教练团队和新的国手团队中，没有人可以搞特殊化。”他，说到做到。因为种种原因，朱婷和张常宁暂时无缘国际赛场。中国女排要在新周期实现新老交替，成长中的痛是必经之路。在调用王云蕗担任李盈莹对角的日子里，他没少被人“喷”。然而，就是这样一支“平民”球队，在2022年世界女排联赛中，一路打到总决赛。在对阵意大利女排前，蔡斌曾表示，“我们自己要有取胜的信心和胆量。”后来很长时间里，这句话对中国女排一直受用。

2022年年初，蔡斌瘦了近10斤。没有运动，正常饮食，工作量是可以想见地大了许多，可他却说，“蛮好的，瘦点好。”

凝聚人心 拧成一根绳

在蔡斌身边，姑娘们很团结。运动员不顾一切飞身救球，蔡斌总是第一时间在场边搀扶她们。一到暂停，他安慰大家的语气，坚定中带着一丝上海男人的温柔。

王媛媛曾这样评价：“蔡导是一位十分敬业的教练，我们所有人都会高度服从他，会全力配合他的要求。”从“千夫所指”到“备受赞扬”，自由人王梦洁在巴黎奥运周期承担起大量的一传，表现可圈可点。从懵懵懂懂，到强力拦网，王媛媛携手袁心玥，筑起中国女排的“移动长城”。李盈莹成长为绝对主力，成了球队一锤定音的关键人物。当然，还有朱婷和队友重新燃起化学反应。蔡斌将整支队伍牢牢捏合到一起，击破了外界盛传的队内不合的谣言。

中国女排巴黎落幕，蔡斌，悄悄地回到了更衣室。这两年半的跌宕起伏，于女排姑娘，于他，都将是磨灭不去的记忆。

本报记者 陶邢莹 特派记者 厉苒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