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年纪不做什么事

严国庆

生活之中，“什么年纪做什么事”就是劝勉的意思。我在这句比较流行的话里，加了个“不”字，意思就至少变成另外的一种。加这个字，缘于一位友人的知与行。

一次，嵊州访友，我和爱人跑去美术家宓风光设在文创园的住所。这里有他的创作间，也有作品展室。边看边聊，花一节课的工夫也不见得多。

有些时间不见，他从里屋捧出两本书给我，一本《越乡民俗风情图说》，一本《越剧百年图说》。“图说”之图，出自他手，前一本92幅，后一本刚好百幅。这可要经历长久时间的民间采风、写生和历史溯源，才做得起来。他又用两年多案头工夫，把沉淀多时的艺术感觉和乡愁感念，一笔一笔画在纸上。他接着构思的，是同样百幅体量的“浙东唐诗之路”……

我把两书收好，坐下说话。他说想做的事很多，而人的精力还有生命肯定有限，自个时间算着用，平常就很自觉地做减法。减什么呢？他意思换一个说法，那就是人到老年，这个年纪最好对干什么不干什么有很清晰、坚决的选择，远离那些容易消耗能量的杂事、杂音、杂人。这样，就可以有专一的心境和专注的时间，来做专门的事。

我想，他这里所蕴含的“什么年纪不做什么事”，是一种自勉。

这需要定力。他今年68岁。做过的事、拿过的奖、入展和对外交流的作品数量，都与他的生命一同累积。他所想要的艺境，一如其姓；而安静，让他的时间有了快乐而豪迈的声响。

我心里就跳出一想法：“什么年纪做什么事”这句话，可以变一个说法，换一个角度。

与朋友交，也好比上课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