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格里奇 归来仍是传奇

阿格里奇在东艺演出中 茅新麟 摄

蓬松的银色长发披肩，依旧是那条字母裙，当她款款走上舞台，音乐厅里掌声雷动……83岁的“钢琴女祭司”、传奇钢琴家玛塔·阿格里奇回归申城，携手当代顶尖小提琴家吉尔·沙汉姆登上东方艺术中心的舞台，一连两晚，带来“今夜星光灿烂”系列音乐会，随同登场的还有她的女儿丽达·陈-阿格里奇、钢琴家李坚、钢琴家西奥多西娅·恩托库和大提琴家埃德加·莫罗。

演出前，当丽达被问及：“做阿格里奇的女儿会否很有压力？”她笑着解释，压力并非来自母亲的“名气”，而是她的“伟大”。她引用了母亲的好友、大提琴家麦斯基的那句话——虽然她做了如此多足以毁掉她职业生涯的事，但人们依旧爱她。因为“她是如此真实、忠于自己，也善待他人。每个人都爱她，不是吗？她是那样的独特。”

尽管前晚的演出空前成功，但并未让阿格里奇放松，昨晚演出前她依然和惯常一样紧张并有些小焦躁。舞台上静静放置着两台钢琴，距离演出还有两小时，她抱着琴谱、踩着小高跟大步上台，黑色开衫小西裤，银色长发随意披散在肩上。她试琴，手指在黑白键上舞蹈，一连串颗粒分明的音符让昏暗的音乐厅“亮”了起来。

音乐厅里在做开场前的准备，人们静悄悄地忙碌着，她似乎还没找到最合适的那架琴以及最满意的状态，于是在两架琴前反复弹奏，用不同的旋律、节奏和力度来测试，严谨得就像在做科学试验。虽然已是83岁高龄，她依然保留一份孩子气，沉浸式练琴时她微微闭眼投入其中，不满意时皱眉嘟嘴、无奈摇头。

阿格里奇的率性、天真是她的魅力所在。演出前，她会紧张、情绪不佳，但熟悉她的人，都不会贸然上前“安抚”。丽达·陈-阿格里奇让大家放轻松：“她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有时她会跟你说很多话，用来缓解紧张，她可以自己安抚自己，很快平静下来。”

阿格里奇才气逼人、洒脱不羁、灵感如火花闪现。和阿格里奇合作也是充满惊喜的“冒险”。小提琴家吉尔·沙汉姆说：“她就是那样的独特，有时出人意料。比如，前一晚排练，她跟我们说好要这样演，可第二天她又会有新的主意。但即兴也是她‘魔法’的一部分。我也期待自己有她那样的不断涌现的创意，成为拥有魔法的音乐家。”

舞台上，阿格里奇释放出“女祭司”的巨大能量，黑白键上，她手指翻飞，以超凡的速度、力度和技巧征服台下挑剔的观众。“再高难度的曲子，她驾驭起来也是游刃有余。”“她真的是天赋异禀，技艺精湛却又毫不费力。”散场时，乐迷们仍在啧啧惊叹“阿姐”的魔力。

然而，这又不禁让人想到丽达在说起母亲的才华时的感慨：“她的音乐才华与生俱来，但这份光芒不应掩盖她的勤勉。”伟大的音乐家不会仅靠天赋，丽达说：“她每天都在练琴，竭尽所能去准备每一场演出，无论是在卡内基音乐厅或者哪怕是小教堂里音乐会，她不遗余力地去准备每一首曲目。”

本报记者 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