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春将至 近邻地区民众如何过年

马来西亚民众春节吃“捞生”图GJ

“中国春节”申遗成功 新华社 发

越南民众在街头购买春节装饰 图IC

日本大阪一家百货店在新年促销活动中表演舞狮 图IC

韩国大邱市幼儿园的儿童学习拜年礼节 图IC

文/姜浩峰

进入腊月，中国各地都在准备过春节。2024年12月4日，“中国春节”在巴拉圭亚松森举行的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政府间委员会第19届常会上申遗成功，所以人们马上要过的将是第一个“非遗版”春节。

虽然这一“非遗”版本的具体名称是“春节——中国人庆祝传统新年的社会实践”，但在东亚和东南亚地区，民众也有过春节的习俗。大家过节的方式、习俗有哪些异同呢？

食物寄托美好祝福

春节期间，中国不少地方有包汤圆或者裹元宵的习俗。上海奉贤的汤圆，有一种类似花骨朵的“花包圆”，也有类似稻堆形状的“稻堆圆”，寓意粮棉大丰收。尽管如今奉贤已很少种植棉花，但这样的习俗传承了下来，也让后人铭记这里曾是植棉之地。而在越南，吃汤圆却是寒食节的习俗，无论是绿豆汤圆还是红糖汤圆，都要用来祭祖。

越南气候比较热，人们在春节前后不需要“猫冬”，不少农民在田地中为了这一年的丰收而辛勤忙碌。越南自上世纪30年代开始引进种植葡萄，春节又恰逢一年一度的葡萄采摘季，外观上团团圆圆、多子多福的葡萄，于是与当地人的春节有了密切联系。

眼下，越南宁顺省不少葡萄园已经热闹起来。在超过2000平方米的土地上，阮文海全家种植了6种新型葡萄品种，其中包括超甜葡萄、无籽红葡萄等。今年元旦期间雨多风大，对葡萄生长有很大影响，阮文海全家出动进行护理和修剪，仔细检查每一串葡萄，确保高质量的产品能在春节前上市。“我们种植新品种，是为了给游客提供更好的参观体验。新品种葡萄对栽培与护理要求较高，需要付出更多的精力。”

在纬度较高的韩国，许多春节美食也与当地特产有关。春节期间首尔家庭常吃的是明太鱼饼和肉圆煎饼，当然还有牡蛎煎饼、鲜虾煎饼、蘑菇煎饼、南瓜煎饼等，将主要食材与蔬菜等切丝，蘸上面糊及鸡蛋放在平底锅上煎熟。

在济州大学留学并在当地结婚生子的中国姑娘菲菲说，韩国过年最为重要的食物是年糕片汤，其中可以加入肉类、鸡蛋、饺子等。从寓意上来说，年糕有新年“年年高”的意思。“农历正月初一早上祭祀祖先，韩语叫‘岁祭’。祭祀结束喝年糕汤，喝了年糕汤证明自己又长了一岁，年糕汤一般和祭祀后的食物一起吃，叫‘岁馔’。”

年俗呈现相似情结

年糕片汤中出现饺子，令菲菲颇有感慨。“我生长在中国西南，家乡春节有包粽子的习俗。包年粽不仅仅是家家户户的新春大事，也是一些商家招徕生意、产生广告效应的机会。几百斤的巨型年粽，在户外广场用巨锅烹饪，很是喜庆。越南也有年粽，我知道越南年粽是方的，用芭蕉叶包裹。”

在菲菲的家乡，过春节并不会像中国北方那样包水饺。在济州岛生活多年，每年新春吃到年糕片汤中有饺子，菲菲说：“没想到韩国春节反倒兼有中国南北的风俗。韩国农村还有‘立春日鞭春牛’的风俗，和中国一些农村地区的习俗极为类似。有小孩的家庭给长辈行跪拜礼，领压岁钱，韩语叫‘岁拜’，这一点也与中国类似。”

在韩国生活多年的老华侨郭元有先生表示，不少早年从山东到韩国谋生的华侨，保留了春节包红包给压岁钱的习俗。“这样比较含蓄，红包也有讨个吉利的含义，但韩国人的压岁钱就是当面给现钞。”郭元有还谈到华侨在韩国过年时，最初也玩麻将，后来逐步与当地人一样，在春节期间玩韩式纸牌“Go-Stop”。“麻将需要人齐，Go-Stop可以两三人玩，也可以多人一起玩。”但如今的韩国年轻人无论线下还是线上，玩牌也不如以前起劲了。对于他们来说，趁着年节假期到中国度假成为一种新流行。

汉字传承影响深远

韩国过春节也有贴春联的习俗。“韩国人一般根据对联的用途或张贴时间，称为柱联、墙联、立春帖、端午帖、延祥诗等。”在山东大学汉语言文字学博士李效真看来，“建阳多庆”“立春大吉”之类的韩国春联，是汉字文化传播的一种体现。

李效真认为，无论柱联还是立春帖，都显示了韩国对中国的对联文化有所承继，又有所变化。特别是自宋代传入朝鲜半岛的帖子诗，很受韩国人欢迎，由此逐渐发展出顺序式而非对称式的、整首诗式而非上下联式的柱联。

而在越南，春联依然是以红底黑字的方式呈现，只不过许多对联采用拉丁字母构成的越南拼音字。春节前夕，这种春联在越南各大商超和露天摊位非常热销。越南那些拉丁字母拼写的对联同样讲究“笔走龙蛇”，发展出一套自己的笔法。

日本在所谓“脱亚入欧”之时，摒弃了旧历年，把阳历12月31日当作大年除夕过：吃荞麦面以及象征富裕的鱼、象征勤奋的黑豆等组成的“御节料理”。在电视时代，又产生了著名的“日本春晚”《红白歌会》，亦是日本的新年俗。还有诸如大扫除辞旧迎新、各大百货公司推出新年福袋活动等，令日本的元旦前后颇有一些“年味”。

不过，近年来除了琉球群岛以及一些偏远乡村有人坚持过“旧正月”，并保留食用大肘子的习俗以外，在日本大都市，特别是旅游业发达的都市，也出现围绕农历春节举办的活动。某种程度上说，这是市场需求使然——春节有不少中国游客去日本度假，商家当然会推出相应的旅游产品。诸如一些书法展等活动的举办，也让更多日本民众了解中国古代书法家王羲之、颜真卿等的墨宝，也让日本的汉字书法文化、楹联文化得以传承与发扬。

“扫煤舂饼四邻声，刚见担梅含笑横。稚子殷勤向人问，睡过几日是新正。”这是19世纪日本诗人斋藤拙堂所写汉诗《岁晚》。而在全球化的时代，中国春节的影响力也早已溢出东亚地区。

比如在马来西亚，春节会食用结合本地饮食特色的“捞生”，就是在一个大盘中“捞鱼生”，寓意“越捞越升”，已成为当地新民俗；在新加坡，华人社区互相以橘子礼盒登门拜年，寓意“好事成双”、“橘”利“旺来”，也很有意思；远在美洲的巴拿马，2022年和2023年连续举办两届“欢乐春节”庆祝活动，以政府名义倡议举行全国性春节庆祝活动……如此种种，令“年味”越飘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