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上打了结 要靠身体来解开

◆ 黄丽珈

来自英法两国的演员妮琦和搭档JD从静安区文化馆·静剧场的一侧走上舞台。他们一高一矮，赤足，踏在木地板上的咚咚声一样清晰。开场后他们边介绍自己，边开始脱衣服，身上的肌肉线条分明。正在进行的上海·静安现代戏剧节邀请了这两位英法“力量型演员”，呈现出情绪与身体的“纠结”。

相遇之初，一切都好像初夏般美好，风很温柔，花很鲜美，他们的动作是轻盈的，两个人即便在地板上打滚，也高度默契。舞者连绵的运动，有机的生命，形成无限的流动感。

当JD接到前任的电话后，情绪开始变化。他撒谎了。他躺在妮琦身边。他们开始向对方、向自己的周围，暴露最真实的自己，此时的动作带有更明显的力量感。他们的肢体随情绪的起伏有高有低，在极具力量的动作中形成流动的节奏。争斗爆发。因一些小事，他们开始指责对方。冲突之际，人人都想要站上制高点并来回拉扯。但是，也会看到托举后能被安全接住的归属感，以及身体极度失重的一个人的惬意和轻松——与此同时，需要另一个人的承担与负重。肢体真实地反映了情绪乃至生活。他们的一呼一吸，他们身体的颤动，他们的汗液，他们气冲冲地摔门而出……JD呼唤、哀求，妮琦回来了。她单腿站立在JD单掌中，显得那么轻松和有那么一点儿孩子气——让观众瞬间爱上他们。

这部肢体剧《结扣》是近年来备受关注的实验戏剧，融入了新杂技。妮琦是44岁的英国肢体剧演员，擅长将武术、杂技与舞蹈融合，作品常探索身体极限与情感张力。JD是37岁的法国默剧演员和导演，擅长动作的隐喻与空间叙事。两人曾在英国著名肢体剧团共同创作表演。在剧中，他俩通过身体的推拉、缠绕、对抗等高强度肢体“砥砺”，具象化了亲密关系中的近与远、控制支配与妥协屈服，展示了在爱情、亲情或社会等级中的隐形压迫。肢体的交叠、托举等动作时而激烈，时而脆弱，有时依偎有时对抗，展示了人类是如此渴望亲密又恐惧失去自我。

新杂技是一种融合传统杂技技巧与现代表演艺术的跨学科表演形式。1984年成立的法国剧团Archauos首次提出“新马戏”的概念，将杂技与诗歌、戏剧相结合，并且在舞台设计中融入类似投影或者机械装置等现代科技。

新杂技的本质就是将身体的技巧升华为艺术语言，以先锋的身体张力，帮助我们打开情绪打死结的点。愿你我都不再有纠结，在每一个当下无限浪漫和真实，因为就好像两位演员在终场时说：“我们终会分离，以圆满的方式为下一个路口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