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报处长”逗我

吉建富

2000年前后，编剧好友的又一部影片开拍，由《渴望》的导演执导。我进剧组探班，撞见了“情报处长”，这是《渡江侦察记》中的一个角色，早成了著名表演艺术家陈述的代名词。

在剧组期间，我还客串了几回不开口的无名角色。这天中午，我替陈述把盒饭取来，他说了声“谢谢”，又问：你尊姓？我告知：姓吉。那年老爷子八十岁，耳聪目明，镜片后面的那双眼睛咕噜噜地转动，还是当年“情报处长”的模样。他追问了一句：大吉大利的吉？我点头，示意他赶紧吃饭。

饭后，陈述掏出一根牙签，用手挡住嘴剔牙，道：这几天，你没啥戏嘛。老爷子欲言又止，似乎在考虑要不要说，最后还是说了：“你听了别不高兴，我看你呀，只能算个三流演员，但是别灰心，我像你这个年纪，就是从邮电局出来的，现在也算混出个小名堂。”我笑道：“老爷子，您高看我了，我顶多是个四流演员。”陈述笑言：“哈哈，你咋给自己加一流？”须臾，他拍拍我肩膀说：“你还年轻，继续努力，到我这个年纪，还愁不弄个‘处长’干干。”

我笑出声来：“您这个‘情报处长’情报不准，我不是演员，是来探班的记者。”陈述“噢”了一声，一脸严肃地提醒，“吉记者，不管普通话，还是上海话，乘飞机不能叫，人家会误以为是劫飞机的劫机者。”哈哈，一阵爽朗的笑声过后，老爷子话锋一转，说：“记者，我见得多了，有个记者张冠李戴，把别人什么获奖算到我头上，这个记者连‘中国五大反派演员’是谁都没搞明白，幸亏我情报准确，没去领奖，才避免出洋相。所以讲，你做记者，采访不能马虎，不可道听途说，耳朵听，眼睛看，必须严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