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巅峰”绘梦：画家“镜头”里的西藏

加乌拉山口的落日余晖

布达拉宫

布达拉宫（油画）

珠穆朗玛峰

雪巅秘境（油画）

“亚洲一号”吉隆沟气象站

阿里藏羚羊

珠峰脚下的画展

定日县措果乡雪珠村非遗染色技艺传承人仓决

◆杜海军

镜头是一个广义的词，是定格影像的工具。对于画家来说，画笔是工具，它在深情的凝视与驰骋的感受支配下，刻画有故事的景与人。

雪域西藏是每一个画画的人都想去的地方。早在中国美院学习的时候，我的梦想之一就是去西藏看看珠穆朗玛峰，然后画一画它。你自然可以通过别人的作品，无论是照片还是画作，来了解那片雪域秘境，但都比不上自己用脚去丈量那片土地来得真切，来得诚恳。

2021年7月，我第一次来到西藏。从成都出发，沿着318国道驶向拉萨。沿途的风景变化很大，从草原到雪山，从湖泊到荒芜……而西藏是一个你去了一次，便会一而再，再而三渴望重游的地方。2023年、2024年、2025年，我又沿着阿里环线三度前行。我看到了很多七千米以上的雪山；穿越羌塘无人区时，看到了很多藏羚羊、藏野驴等珍稀野生动物；我看到了著名的大地之树，还在神山冈仁波齐画了一幅速写……所有的“看见”，所有镜头里的风景与人文，便是创作时如流水汩汩般的灵感，倾泻于画布之上。

最近几次西藏行，有两桩印象深刻的事。其一是在珠穆朗玛峰下写生。旅途中因为气候和地理条件恶劣，我们一般只是画些小画。但那天日出时，当地人帮我们把画画的装备拿到山上，我们在那里坐了挺长时间，长到让我完成了整幅油画。天很冷，到后来颜料明显有了凝固的倾向。在雪山上写生，要争分夺秒。日出时分，光照一直在变化。另一桩让我难以忘怀的事，是走进措果乡。从定日县开到措果乡要两三个小时，其间还要经过一小片无人区。那里没有一个游客，好客的村民住在古老的木结构房子里，屋檐上堆着牛粪。那里有一条美好的湖，翻译成汉语是“湖泊开始的地方”。我是去年年底去的，今年1月发生在西藏的地震，恰好就在那一处。不久前再去，很多地方已是废墟……幸运的是，重建工作正在快速进行。

回到上海，我感受中的珠峰，我用镜头拍摄的珠峰，包围着我，我开始了创作。大气磅礴与神秘莫测是两项同样重要的特质。面对三米的大幅画布，我酝酿了一周才下笔，山体倾泻的雪面，用最大号刮刀表现，山下蜿蜒的雪水旁用小笔画了牧民与经幡。很快，这幅作品就将挂于珠峰大本营，就好像，我一直在那里凝望着雪山。

生活在都市里，我的画多以各色都市建筑为语言，西藏，是全然不同的存在。“心胸一下子被打开了”，对，就是这种感受。不再是小情小景，人不再是收缩的。回到上海，镜头里的西藏影像也影响着我画布上的创作。比如，我正在画一幅从浦东到浦西的大幅作品，这也可以与西藏相通啊。浦东“三件套”，制高点就是“珠穆朗玛峰”。黄浦江呢，就是雪水融化后流向雅鲁藏布江的那条河。甚至当我在画建筑时，我会想到山体的肌理和山缘的锋利，于是不自觉地拿起刮刀……

眼睛是一个镜头，心里也有一个镜头，于是画布上就有了个人风格的“照片”。西藏，还没去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