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笑冰
四季中,春风是奢侈品,锦上添花装点生活;秋风是诗,遇之总能引人遐思;冬风是强力醒脑剂,“飕”,一激灵,每个细胞都会警觉起来;夏风,是生活中的必需品,绿色的送凉福利。
晚饭后,抛弃纯送热风的电风扇,逃离令人心闷的空调房,去绿地,去公园,去苏河边,或闲坐,或漫步。风从四面来,掠过河面,夹带上淡淡的水腥气;越过树梢,清凉瞬间加倍;拂过草坪,就裹着一团绿,一阵阵扑来,一丝丝沁入毛孔,一点点收干挥之不去的汗珠,一寸寸光滑人们的肌肤。手忙脚乱,一手拨回吹到脸颊上的头发,一手忙不迭按下鼓起的裙子,也不恼,被燠热煎熬了一天的身体,干爽了,烦躁的心就平复了。风清月明,夏日晚上的风是刻着人们记忆的,一上身,就让人仿佛回到躺椅板凳齐上阵,男女老少共纳凉的年代,就想起摇蒲扇的外婆,讲《聊斋》的父亲。
倚槛追风,夏日的风是可以做文人笔下道具的:凤姐把袖子挽了几挽,跐着那角门的门槛子,笑道:“这里过门风倒凉快,吹一吹再走……”
而晚夏的风,大自然赐予的恩物,最绿色,习习扑面,伴人静聆蟋蟀、蝉、蛙、蛩的天籁合奏,月色倾泻,洗去鬓间衫上的尘土,挤压掉负面的情绪,助谋一个好梦,于是,元气满满的一天又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