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光中的凌霄

纪英月 北京市第一七一中学初三（6）班

信步廊间，头顶绿荫投下斑驳树影，双目失焦，眼前景色看不真切，耳畔传来的谈笑声时起时落，于心底激起涟漪，抬眼又垂眸，不动声色，只剩涟漪平息，落得一片空虚。

不知自何时起，或因一次公开的失误，开始拘束做作，兀自幻想失败的苦涩，欲提前避免，最后却剩下独自的空寂；在意起莫须有的表象，眼前却逐渐黯淡。漫无目的地游走，欲将注意力集中焦于明晃的景色中，不经意间抬眸，眼前蓦然一亮。

额前一缕凌霄垂下，映入眼帘，青翠的藤间齿状叶衬出朵朵嫣红，狭长五瓣间透出几分嫩黄，似有红线轻扬地布在瓣上，其间缀出点点淡黄的花药，由纤长花丝托起，毫不收敛地外张，却不加以清香的修饰。朵朵凌霄缀满花藤，恣意生长，热忱明朗，映得廊下绯红一片，洋洋洒洒。

薄云淡去，白炽的光线从枝叶的间隙穿刺下来，打落在周身，眼前明晃晃一片。下意识抬头望去，却见光源处勾勒出一朵凌霄。它独自伫立于群花之上，经受最为毒辣的烈阳，却亦开得最为热烈奔放。

鲜红的花瓣间包裹着白亮的光线，轮廓若有若无，好似与周边的光亮融合，花间盈满了光，使整个花冠恍若变得晶莹通透，却又似向外界散发着温热的暖光；恍若吊坠头顶的通明的玻璃制品，又似高悬于空中朦胧的明灯。

不知何时站定，抬眸凝望着凌霄，直到双眼因白亮的阳光微眯，眼神散开。它不加遮掩，不图粉饰，将自身毫无保留地绽放。没有别的花的矫揉造作，扭捏作态，忍受磨难却报以热忱的微笑，凌霄生长，双眼略微睁大，却又顿悟，正是其不懈攀登，坚定乐观，方使其得到了秀美的脸庞与广阔的青空。

闭眼良久，可再次睁眼时略沉下气，举足间说不清的沉重，落定后又是道不明的舒畅，向着初始时那阵谈笑声行去。烈阳依旧，却并不耀眼，内心深处似乎十分确定身后廊顶伫立着一朵凌霄，开得恣意热忱，生得绚烂。

忆起当初，只为驻足欣赏其热情明媚的相貌，然它却以自身萦绕的光亮，清醒踟蹰不前的我，温润而清晰地透亮心底氤氲的阴霾。倘若同凌霄一般，放弃一切顾虑，凌霄生长，使得自身萦绕微光，恣意张扬，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