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04月25日 星期四
水乡(水彩) 家靠阅览室 神州处处有明月 点一桌“三面宴” 又见陈古魁
第22版:金色池塘/晚晴风景 2020-09-25

又见陈古魁

□潘真

又见陈古魁,是在他家里的工作室,满坑满谷的瓷瓶、雕塑中间。“去景德镇,一大早出发,我一口气开300公里,”他说话还是中气十足,“开车子精神好,坐车子才会睡着!”

面前的数十个瓷瓶,不少是150件、200件的大器,色彩斑斓又不失雅致,花草蔬果鱼虫呼之欲出。陈古魁说,这些都是疫情中新创作的。

以前的作品呢?200个左右(含雕塑),被龙现代艺术馆打包收购了。那么多宝贝一下子送出去,不心疼么?身为上海博物馆瓷器鉴定专家的陈太太心疼不已;陈先生却说:“物质不灭,美术馆保管比我自家保管要好!”好在,另一批由私人藏家逐年收藏积累的,结集出版了,赶8月的上海书展……

每次见陈古魁,都会被他乘风破浪的激情打动,以至于忘了他的年龄。

记得初见,在上海政协。作为政协委员,陈古魁参政议政,发言一针见血,有批评、有建议,没有一句废话。他当时的职场身份,是雕塑家、上海油画雕塑院院长。

某年新疆笔会。接待方重点服侍一位白发苍苍的画家,老先生长、老先生短,全不把陈古魁归在老画家之列。我等看了偷乐:明明陈才是此行最年长的画家嘛!新疆归来,在他油雕院的工作室,我讶异于他的画风大变——神木园苍劲的古树、沿途厚重的山体,到了他笔下,不渲染、不留白,平面、线条构筑起密密匝匝的黑白世界,极具视觉冲击力。

上海美专科班出身的陈古魁,当年因素描扎实、身体好,外加无力负担油画开销,而选择了雕塑。毕业后,与美专的老师吴大羽、周碧初、张隆基、张充仁、俞云阶等一起进入上海油画雕塑创作室。做了一辈子雕塑,他的大名与上海博物馆石兽群雕、上海图书馆《上下五千年》巨型浮雕、上海龙华烈士陵园纪念碑及小泽征尔、刘海粟等诸多名人像相连。

不过,早年的国画情结绵延不绝,近年又于瓷器上拓展出一片新天地。退休后有六年半,陈古魁上午在油雕院画水墨,下午驱车到相距10公里的泠窑画瓷器;后转赴景德镇创作,每年一两次。眼下,他宅家画瓷,每天上午、下午、晚上三个单位时间,沉溺其中。

不同于景德镇人和许多玩票的画家,他并非换个地方画画以谋利,而是寓研究于白相中——以西洋画理念、复合材料,画釉彩,体会窑变不可捉摸的“失控又不失控”,把“装饰大写意”发挥得淋漓尽致。不单画瓷讲得出道道,他还不满足于传统的器型,经常自行设计画好图纸,微信发过去,请景德镇师傅依样拉坯,快递到家,画完快递去景德镇烧,再快递回来。疫情下这半年,已烧了三窑。怪不得,他到哪个窑哪个窑就旺呢!

喜欢边画画边听新闻,陈古魁可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艺术家。担任上海文史馆馆员后,他继续结合专业领域的问题提建议——

“我反对用纳税人的钱设私人美术馆。现在有的私人美术馆里面空空荡荡,其实可以改成综合馆,把许多艺术家的精品放进去,上海文艺才繁荣嘛。”

“大师,需要经过历史淘洗、专家论证。当代人不要瞎捧,哪有那么多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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