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超音
冷,成了前些日子最热门的字眼。
南方湿冷,零摄氏度,再来点风,皮肤如抽。零下七八摄氏度,那就是不得了的冷,冻感于是频发,努力堆砌冻词,描写冻样。
北方人觉得好笑,个位负数也好意思喊冷?这几个东北汉子和娘们南下试冬,却呈直呼冷的怪样。东北的冷大摇大摆,大张旗鼓,外头被寒欺,屋内火烤人。南方的冷怪不得叫“冷阴冻”,阴冷,湿冷,整天骨冻人缩。他们说,没火炕怎么过冬?
猴子毕竟不如人,不知道弄个炕。但北海道的猴子会泡温泉,冬日两重天,羡慕死人。
打铁淬火,热至零界速冷,大幅提高金属的强度和韧性。2020年夏季大热,老人即说“大热必大冷”。果然冷得没治。是不是人的肌体经这一热一冷也能变强?
有好几个同学在三亚和北海买了房,从此,她们年年无冬。她们不想“淬”这个“火”。
有位朋友试了下芬兰浴,本应热水池、冷水池反复入,说能逼走体内寒气;但他浸了冷水,惊得立马收场,把更多的寒气锁在了体内,结果靠高烧才祛退了寒魔。
东北御寒的神器是火炕,所有的民宿外墙上都用大字写着:内有火炕。东北的空调只是单冷,为什么?上海人这些天都在嘀咕:(空调)怎么打不暖?这回明白了——空调只能对付弱冷空气,真正寒潮来临,火炕才是它大爷。
夏盼凉风冬思暖。几乎没有一个朋友不喊冷,写点小文章的几乎没有一个不为暖矫情。
今日无风,日头正旸,浦东式的“烀日旺”(靠墙,笼袖,眯眼,放空),这时候巴不得揽下所有阳光,摄入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