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欢海上忆青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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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 丽

上海的河滨大楼位于北苏州路、河南路桥和四川路桥之间，有“远东第一公寓”之誉，素朴风华中隐藏着许多故事。张欢与养母吴青霞曾在这里度过一段美好时光。

在学生时代，张欢每次离开河滨大楼，站在河南路桥回头看的时候，吴青霞总是站在阳台上挥手，直到看不见她的人影为止。眼前是潺潺的河水，时而传来汽笛声，让她一直难忘此情此景。

20世纪80年代的张欢是上海滩一颗耀眼的明星，当时风靡一时的译制片，她出色的配音为之增色不少。艺术的养成是点滴汇成的，张欢能有这样的成就与吴青霞的精心教育也颇有关系。

日本电视剧《姿三四郎》是张欢配音的第一部作品，她在片中分别为双胞胎的姐姐高子和妹妹早乙美配音，在姐妹之间自如切换。让她记忆犹新的是当年为此剧配音得到吴青霞的悉心指导。吴青霞仔细地为张欢分析人物，提出改进意见。比如高子的性格和张欢的性格差距很大，有时在声音上把握不透，吴青霞就建议在高子的语言上要掌握她的高傲、任性、居高临下，在笑声上也要下点功夫。在绘画闲暇时，吴青霞指着纸上尚末干透的墨迹对张欢说：“你看，画画讲究明暗虚实，以表现不同的层次。其实，声音里也有，哪里应该抑，哪里应该扬，要好好琢磨。为早乙美的配音应该是温柔、谦卑，平和。”经过吴青霞的精心指点，年轻的张欢成功胜任了《姿三四郎》的角色配音。

当时，上海滩热播《姿三四郎》。吴青霞不管在哪里应酬，到点一定告辞。朋友们也不阻拦，因为大家都知道：“《姿三四郎》辰光到哉。”

张欢的母亲吴慧舒比吴青霞小四岁，一家人一直和吴青霞与外婆住在一起。张欢的名字是吴青霞斟酌帮她起的，她自小就和吴青霞生活在一起，吴青霞也一直关爱她。在吴青霞的帮助下，张欢走上了从艺之路，耳濡目染，对吴青霞其人其事其艺可谓深知其味。

吴青霞从十八岁闯荡上海，后以“鲤鱼、仕女、芦雁”三绝享誉海上，那纯熟的笔墨、流畅的气韵，成为海上画坛生动的景象。同乡刘海粟曾评价吴青霞“是个古代少有，近代也不多的全能女画家。中国画十三科，样样皆能挥洒自如”。更重要的是吴青霞不仅画技高超，而且胆识过人。人越多，她作画兴致就越高。在文朋艺友面前自如挥毫，是她巾帼不让须眉的体现。在张欢的记忆里，无论画会，还是雅集，吴青霞均能于众目睽睽下潇洒泼墨画画。

尽管熟悉吴青霞的作画方式，但看到养母能挥动巨椽之笔写巨制时，张欢仍然忍不住赞叹。印象颇深的一次，上海铁路局请吴青霞创作一幅青绿山水，张欢陪着她在静安宾馆作画。画作高一米八、宽六米七，可谓是巨制。没有那么大的画案，只好将纸摊在地上画。后来这幅青绿山水张挂在铁路局外宾接待室，过往观者无不有眼前一亮的感觉。

退休之后的张欢依然相当忙碌，同时传播吴青霞艺术始终是她义不容辞的责任。在她心中，吴青霞是影响她一生的人。

张欢长相甜美，身材娇小，肤色白皙，颇有江南女性温婉贤淑的风范。虽岁月流逝，但她热心公益，矢志艺术、追求完美的治学精神，与吴青霞的艺术家风范是一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