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05月11日 星期六
新书速递 洞若观火的尘世之眼 身边有诗,诗中有远方 以文书史,传承上海红色基因
第10版:星期天夜光杯/读书 2021-07-04

洞若观火的尘世之眼

——有感于长篇小说《河湾里》

◆丁旭光

一位让我高山仰止的作家曾经说过:“小说的最高境界,就是无技巧。”

这当然是大家的化境之说。对我来说,小说不可能无技巧。在我的眼里,叙述的魔力,语言的张力,是小说的不可或缺。

而园歌的长篇小说《河湾里》,和我个人这么多年形成的小说审美习惯,似乎是大相径庭——《河湾里》在叙事上,近乎于平铺,近乎于直叙。

没料到,就是这看似平铺直叙的《河湾里》,却牢牢地胶着于我的视线!

因为悲天悯人和医者仁心,因为作者有一双洞若观火的尘世之眼,故而,平铺直叙的《河湾里》入世且超然。《河湾里》中的众多人物,虽然都是芸芸众生,但每一个小人物,都是成色十足,都以其真实的似曾相识,让古井无波的我无法从容。

小说的主角殷衡,出生于齐鲁大地的“眼镜老徐”,与殷衡产生纯真情愫的景宫和童晓,以及袁彩云、季萌、朱晓冬、唐婷婷和周文等人物,并非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匆匆过客,他们也没有成为观念的提线木偶——除了后来成为术士的“秃头老吴”。

如果说殷衡是台上英雄,那么“眼镜老徐”就是幕后推手。“眼镜老徐”之于殷衡,有推窗望月之功:是齐鲁汉子“眼镜老徐”,引领江南书生殷衡勤工俭学,让河湾里的殷家不再为殷衡的学费终日担忧;是“眼镜老徐”,把殷衡带进了资本市场。如此这般,殷衡才不会为五斗米折腰,才保持了白衣天使的尊严。而身价过亿的老徐,因明志于悬壶济世,最后倒在了放射台上,把自己的生命,永远定格在46岁的人生刻度上。

那一瞬间,我的双眼里,竟蓄满了一个男子汉黄金般珍贵的泪水!然后,就和“眼镜老徐”的朋友们一起,跌入到野百合花构成的无底深渊。

一个人,有时可能不知道往哪里走。但是,你万万不能忘记从哪里来。

因为心中常有村前的老树,月光下的板桥和家乡的方糕。因为难忘初衷,面对灯红酒绿的诱惑,青年殷衡没有成为大仲马笔下的于连。正如他的情爱走向,拐了几拐后,又曲拐有致地回归于青梅竹马。殷衡的情爱回归,是“绚烂之后归于平淡”。而这一个平淡,也是人生的最美吧!

以殷衡为代表的医务工作者,作为寻常生活中的寻常人,在“非典”疫情、汶川地震和“新冠肺炎”前,在救灾抗疫的特殊时刻,白衣为甲,毅然决然地逆行出征。在成为他乡之客后,在灾难面前,他们一时间难有用武之地。即便如此,医务工作者们也没有放弃救死扶伤的天责。在重温了如南丁格尔誓言的医学生誓言之后,他们跨过了难越的关山,最终升华为名副其实的白衣天使。

主干清晰,细节丰满,语言简洁明了的《河湾里》,除了讲述殷衡等人的成长过程,还梳理了几起重大的公共卫生事件,记录了医务工作者的众生相。与此同时,作者也完成了从一个医务工作者到一个时代记录者的角色转换。而一个作家的最伟大使命,就是成为这个时代的记录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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