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和灯光是两码事

詹超音

强光下，动物们会顿失方向，慌乱无措；人则会焦躁不安，神经错乱。捕猎者利用光来捕猎，而被捕猎的物种则是利用黑暗来作掩护。人造的光本为明路，拿来照人，显得很不厚道。

邻家在宅前的马路边上刨出一小块地，种下些许作物，其他都有收成，唯独豆科植物无果。原因很快找到，是彻夜长明的路灯破坏了植物生物钟的节律。植物喜阳，但不一定喜光。植物和其他生物一样，日长夜息，如果夜间室外灯光照射植物，有碍其正常生长。

每年夏至，我国的第一缕曙光两三点钟就亮了大兴安岭，岭上的樟子松送走晚霞没多会天就又亮了，等于无眠。这是老天在循规办事，才不管动植物有多大意见。

大兴安岭的夏至让我记忆犹新，晚上十点钟刚踢了场球，踢累了，天不暗也得睡，把头蒙起来睡。

现在的窗帘遮光性极好，如果不设闹钟常会睡过头。所以我把窗帘留条缝，见光起床。今年乱套，宅前的路灯加高加亮，常将灯光误以为阳光，只好重又依赖定时。人也有节律，打乱之后老是萎靡不振。

动物每天在光明与黑暗之间循环，以支配自身的生命行为，例如繁殖、进食、睡眠以及躲避捕食者。科学证据表明，夜晚的人工光源对许多生物，包括两栖动物、鸟类、哺乳动物、昆虫和植物具有负面的甚至致命的影响。

人工光源如果不合时宜地劲射便成为一种污染。过去，天上的星星数也数不清，现在所剩无几，数来数去就那么几颗。星星都去了哪？星星们都在，因为人工光源污染了夜空，肉眼看不到罢了。

我知道星星们都在原位，看不到不能怪星星，要怪就怪人类太喜欢光，光亮过头。我插队落户的那个江岛没有电，正因为如此星星才会与我做伴。多亏了星星，那些年给了我一席安宁和许多梦想。心有繁星，沐光而行——这是我当知青时的心境，一段不错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