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表达

曹国琪

在恰当的时候和场合能恰如其分地“表达”是人生中，芝麻开门的一把钥匙。求婚算是一类，面试也是一种考验，当遭遇困境或机会而欲求帮助时，更需要坦诚地“表达”。有时“表达”事关命运，这并非危言耸听，重视与否，其结果绝对是冰火两重天。

文字表达能力强的人得风气之先，无论是求职信、入学申请，还是求爱情书，情真意挚，让人见字如面。会说话更是一生中的通行证，凡事以让人舒服的方式沟通，到哪都通行无阻。具有个性魅力的人在表达上独具风格，表达是思维和感染力的窗口，所有的感受、创见和发现都要从这个门户中进出。语言的尽头是音乐，文字对语义的精准释述是人类文明的基石，但要表达意境，音乐略胜一筹。音乐的每一个音符都有无数种表达，一连串音符组成的乐句更是变幻无穷，同样一首作品，可以有不同的效果，因此，文字的精准、音乐的变幻如同粮食和咖啡，前者充饥，后者更有精神刺激的效果。

毋庸置疑，“表达”具有明显的职业特征。据观察，音乐家中擅长讲话的人并不多见，有演说水准的更是凤毛麟角。音乐是对情感和情绪的表达，在这条生产流水线上，行云流水的“意识流”打开人的想象空间，所以音乐不需要文字，更无国界，在它面前，语言略显苍白。相比较说话，音乐家更愿意以音乐方式来表达，音乐能鲜活地表达人的个性，描述万物世界的特征，这种与众不同的表现力让你感受体悟，听得懂的，无须多说，听不懂的，也没必要再说了。

舞蹈的表达靠的是形体，视觉的舒服与否，比例是第一位的。舞蹈中的芭蕾令人赏心悦目，演员“四肢一发达”，才能手舞足蹈。相比较于语言和音乐，总觉得舞蹈的表达更难，哑语尚且令人迷惑，大开大合的形体动作更难琢磨。因此，欣赏舞剧，最好先了解一下剧情，再随波逐流，一路跟风。生活中的舞蹈演员也是辛苦一族，当身材、颜值胜过任何其他表达方式时，开口的风险巨大，人们已把你的形象高标准地定格在印象中了，这时缄默是最讨巧的方式。

厨师中擅长表达的人也不多见，心思都放在菜品上了，好与不好，人们的味觉是最好的答案。既会说又能做的行业非建筑规划莫属。建筑物的表达是以沉默的方式，其过程却要获得各方共识，没有足够的沟通和精彩的表达艺术难以服众。所以，一座城市的风貌，其背后是这座城市的表达能力和文明高度的表现。表达固然受到职业习惯的影响，但无论哪个职业，从“把话说清楚”到“把话说得有艺术”确实是一门修行。人与人之间的误解很多是表达中的语焉不详而引发的错误理解。所以精准的表达如同GPS定位一样重要。

语言是人类最根本的文明发现，语言的进化是当代文明的阀门，其中数字语言令人震惊，它的流行产生了网络、人工智能、人机对接。语言编程以超乎想象的方式推动着当代人类社会的变化，编程的方式是人类从未有过的表达方式，既能化繁为简，又能连接所有的功能，这种表达能力横扫一切。“山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这种文明发展的速度，尽在表达的进步方式之中。一觉醒来发现，最原始的发明是语言，最高级的发明也是语言，如此看来，“表达”是永无止境的发现，令人向往，更令人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