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篮”的快乐

刘从进

多年前，一个夏天的下午，我闲着无事，就想着早一点到学校接孩子吧。

在琅琅书声中空旷的校园显得越发寂静，操场上两个篮球架高大得有点怪模怪样。下面站着两个人，一个七十多岁的干瘦老头和一个三四岁的孩子，应该是祖孙俩。孩子仰头看着篮筐，一动不动，很专注很感兴趣的样子。老头慢慢弯下腰，脱下脚下泛黄的拖鞋，向上掷向篮筐，不偏不倚，正中篮筐。老头伸手接住拖鞋，再次飞身上篮，又中了！老头的这一举动逗得孩子咯咯大笑。老头继续投着，小孩却用手去挖老头另一只脚上的拖鞋。老头会意，立即脱下另一只拖鞋投起来。只见他身轻如燕，两只拖鞋交替上升，飞舞着穿越篮筐。小孩笑得前仰后翻，一脸灿烂。他用力推开老头，使一只拖鞋掉在地上，然后捡起来，也学着老头的样子投了一下。结果一出手，立即从水平的方向掉在了自己的跟前。试了几次，都不行，于是，小孩又把拖鞋送到老头的手里。拖鞋在老头的手里像变魔术似的又开始上下翻飞，小孩又咯咯大笑起来。一会儿，小孩一手拿着拖鞋，一手拉着老头，往另一个篮球架走去。老头会意，到了另一个篮筐下又投，孩子又笑。老头身手敏捷，或许年轻时是一名优秀的篮球运动员呢。

这时，下课铃响了。学生们陆续走出教室，操场上布满了人。但祖孙俩旁若无人，一个不停地投，一个不停地笑，引来无数围观的人，那种单纯的快乐特别让人羡慕。有人忍俊不禁，有人会心地笑了，就是没人打扰他们。

一会儿，挤过来一个十岁左右的学生，叫了一声“爷爷”，然后爷孙仨一起走了。他们绕过山坳，穿过一片南瓜地，走向山那边的小山村。夕阳照在他们的身上，拖出长长的影子，画在南瓜藤和豆叶上，充满了晚归的意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