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

朱孟媛

上海市民办新华初级中学初二（1）班

窗外，风又起，叶落地，寂寞正浓郁。我捡起地上的一片树叶，风很大，大到睁不开眼，我一时疏忽放松了紧握的手，那叶子便迫不及待地挣脱了我的手掌。我看着那叶子，看着它越飞越高，渐渐融化在天空的颜色里。我突然意识到，我抓不住的，可能不只有这片叶子。

我出神地望着那片叶子，思绪也好像随着那片叶子回到了过去。

我幼时常回奶奶家。奶奶家在农村，窗前种着一排高耸的梧桐树，舒展的枝条放声赞扬着天空的辽阔，茂密的树叶无不昭示着明媚的阳光。我在这排树下长大，那会儿树下有地，地里会种些果树，我常常趁奶奶不注意，偷溜到树下去偷果。果甜，我喜欢，夏天有糯糯的无花果，这果可抢手，每次从一丛被鸟喙啄烂的果里找到一颗好果，我内心的骄傲与幸福感总是无以复加；秋天有梨子，青色的小小的，挂在高高的枝头，既是低垂下来的树梢我也碰不到，我只好踩着小板凳，用尽全力，踮起脚尖，伸长了胳膊，幸运的话可能能被我摘到一个，可不幸的话我会“啪”地一下摔在地上，摔得灰头土脸，眼泪汪汪。哭着去找奶奶也免不了一顿说教。

再大些，开始在城市的小区里玩，窗外有个小绿化带，透过窗子，可以看到苍苍松树，笔直劲挺地向着天长，风一吹过细针似的枝叶碰撞发出沙沙的响声，没有小鸟愿意在松树上驻足，它们钻进每家每户的烟囱里，在烟囱里筑巢，从小洞里钻进钻出。松树下有一棵枫树，四季中只有秋天最惹眼，火红的叶子飘飘荡荡，洒在树下停放的电动车上，洒在矮矮的灌木丛上。灌木丛很矮，矮得刚好够那时的我拔下它的叶子。它的叶子像一片片圆润的花瓣，墩墩的厚厚的，那时等在楼下，我喜欢随手就摘一把叶子，挑饱满的，挑墨绿的，跳起来用力地洒向天空，树叶飘飘荡荡地落下，我在里面转圈。

如今，我又长大了，为了学习需要家又往市中心搬了些。楼层变得好高，夜晚我站在没有封窗的阳台极目远眺，满眼尽是高楼，霓虹灯闪烁，远处的东方明珠在两栋大厦间与我对视，楼下车自顾自地经过。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空气，入秋已经薄凉的空气侵入了我的肺腑，短暂的寂静，我又睁开眼，林立的群楼再次挤进我的世界，我转过身去。

或许我抓不住的，可能只有那片叶子。那片挣脱出我的手掌，拥抱天幕的叶子，那片象征着我童年的叶子。窗外景变，情变，人变，可不变的只有经历，在时间长河中永葆鲜艳的璀璨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