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是我们仰望的参天大树

盛姗姗（左）向宁波图书馆捐赠草婴先生译著

“我是一棵小草，想为世界增添一丝绿意。”这是著名俄罗斯文学翻译家草婴先生生前的自勉，他对文化的执着和坚守，令人敬仰。

草婴出生于浙江宁波镇海，本名盛峻峰，草婴是他为自己起的笔名。今年是草婴诞辰100周年，6月25日下午，草婴夫妇骨灰在宁波同泰嘉陵落葬，纪念馆同时落成。草婴先生的女儿盛姗姗在仪式上致辞，深切怀念父亲，并讲述了儿时父母对自己的教育启蒙。本文摘选其中部分内容。

我昨晚一直很难入睡，今晨天未亮就醒了。

我从懂事起就知道，父亲草婴是职业翻译家，一直在家里书房辛勤劳作。他曾经对我们说，自己就像农民一样每天在耕种的地里“爬格子”，早起晚归，年复一年……在父亲离世后，我们才更深入全面地了解他丰富而光彩的人生。

父亲草婴童年在宁波度过。抗日战争爆发，国难当头，他小小年纪就已具有拳拳爱国心；少年时代，他随父母家移居上海，在十里洋场黄浦江畔，立下报国决心。

新中国成立后，父亲除翻译外，也参与了《辞海》的编订工作。改革开放后，父亲创建上海翻译家协会，先后获得中国鲁迅文学奖文学翻译彩虹奖、中国翻译文化终身成就奖、中国资深翻译家荣誉称号以及上海文学艺术联合会的终身成就奖。1987年父亲获得苏联高尔基学奖、苏中友谊奖章、马克西姆·高尔基奖章等，这是当时苏联第一次向中国翻译家颁发马克西姆·高尔基奖章。

我的母亲盛天民，在少女时代就追求革命真理。1946年，18岁的她就参加了中共地下党，冒着生命危险为迎接上海解放做过不少地下工作。

新中国成立后，母亲积极投身人民的文化事业，先后任职于市重工业局、机电一局、文化出版社及文艺出版社等。1987年回归上海辞书出版社任文艺编辑室主任，后被评为编审。1982年被评为上海市“三八”红旗手。

我降生后，父亲尽管工作紧张，但很会抓紧时间疼惜孩子。他彼时摄影热情高涨，一有机会就替我们拍照留影。尽管那些珍贵的老照片在后来动荡的年代中丢失了一些，但仍然留下不少，成了今天我们家的无价之宝。那时，父母亲还常常让我看他们收藏的美术画册并讲解画作的时代背景，引导我们听古典音乐，让我们背唐诗宋词，阅读许多外国名著……现在想来，我之所以成为艺术家，与父母亲在我小时候进行的美育启蒙有很大关系。

今年是父亲诞辰100周年。他用后半生翻译托尔斯泰小说全集，他是这样执着，怀着坚定的信念，走完近一个世纪的人生旅程。

父亲1923年3月24日出生，2015年10月24日离开这个世界。他说他是“草的婴儿”，而在我们心中，父亲草婴是一棵我们仰望的参天大树，而母亲则是滋润这棵小草成为参天大树的土壤……

亲爱的爸爸妈妈，我们在这里向你们告别了，我们今后每年都会来看你们…… 金波 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