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云外

图一九（甲文）图二霄（小篆）图三云（甲文）图四云（金文）图五外（甲文）

徐梦嘉 文/图

跨入2019年了，分析九霄云外这有“九”成语的四个字。

重点谈“九”（甲文，图一）。清代文字训诂学家朱骏声《说文通训定声》：“古人造字以纪数，起于一，极于九，皆指事也。二三四为积画，余皆变化其体。”九在个位数中是最大最高的正整数。在中国古代九被认为是最大数字，泛指多数，刘禹锡诗句“九曲黄河万里沙”，九曲并不是说黄河有九道弯，而是有很多道弯，“九”与数目巨大的万唱和。

九的构形解读，《说文》：“九，阳之变也。像其屈曲究尽之形。凡九之属皆从九。”白话释：“九，太阳的最大变量。太阳升起则阳胜阴，没有了蛰伏时的屈曲状，而是伸直形体求发展。所有与九相关的字，都用九作部首。”笔者研究认为先人造字不会如此迷离玄幻，《说文》此解当属臆断。除《说文》外，“九”主要还有四种解读。1.上为手掌与前伸的手指，下是曲肘之形。由于九是单数中的老大，用手臂一起表达。2.九的曲肘形又可解为是食指勾起向前（有学者从字形看认为是向下的，不然，如地铁站里标示箭头，无法表现向前方向，则用向上的箭头代），这是自古以来用勾指表示九字的写照。3.本义指尻尾，借为数字（笔者注：尻是秦以后造的字）。4.九之形是伸出右臂弯曲手腕活动手指作探寻状，探寻的未知数多，“九”也。还可从“究”字求证。梳理秦（含秦）以前所有被历来学界认为形声字的汉字，声部几乎都表形或义的。《说文》起“究”就界定为形声字：“从穴，九声。”笔

者认为：由于究的洞穴中有种种神秘，需在“九”的探寻下了然，“九”自然是探究的“究”之先文，故“探寻九”也是九字的正解，讵不韪欤乎。

顺语，唐代起玖作九的大写，“玖”从玉从久，古人有佳石如玉之说，玖的字义即黑色美石的光泽历久不变；借作数目玖字寓美好长久之意，很是妥当。

霄（小篆，图二）由字根雨肖组成。先谈肖，《说文》：“肖，骨肉相似也。从肉，小声。”肖的“小”并非单纯作声部，亦表形义。小肉指孩子由父母这“大体”中衍生出的“小体”，小体自然像大体，故肖有相似义。不过相似义是肖的派生义，笔者识定霄字中的“肖”是用本义，小肉小体的肖同样不仅为霄之声部，更表形义。霄之义就是能具体感觉到的、由无数雨滴这微小物体飘洒其间的浩瀚天空。

云，甲文（图三）天空下垂的云气；金文（图四）漂浮着的舒卷云朵。古人早就知道雨是云“变”的，翻云覆雨，云化雨落地。由于讲话时口中吐气如云雾，隶变楷化后简云和繁雲用法不同。说话的云无雨，人云亦云也，有雨的是天上雲，简化后都作云。

外，卜是外的本字。殷商时期常常需要占卜，拿钻凿了孔的龟甲或兽骨在火中烧灼后裂变出各种纹路，根据裂纹交错走向，判断诸事进展的凶吉情况。甲文“卜”就是裂纹的略形，卜加口的占，指占卜过程中念念有词的祈祷。卜纹需要清晰地去辨识，故占卜活动一般安排在明亮的白天，突发情况晚上需占卜就属于例外，于是卜加夕（月）表示临时动议的晚间占卜“外”（金文，图五），引申表示例外、里外、意外的“外”之谊。

新年伊始发表拙文《九霄云外》，笔者的新年贺语便是：让我们把去年有过的一切烦恼都抛到九霄云外，心情愉悦地迎接2019年中每一轮安澜祥和冉冉升起的旭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