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05月12日 星期一
安福路(剪纸) 比喻 不情之请 “过完全部人生” 孟小冬先生 看病看出个乐
第20版:夜光杯 2019-05-22

看病看出个乐

凌启渝

看病还能看出个乐?有的时候,还真是。

先说个“不期而遇”。我到了瑞金候诊,时间有点早,就走两步,发现有个科室门口显现“就诊中:于保仲”,这可是我的老熟人了(已化名),少科站站长,以前没少联系。他见到我也很惊喜,看到显示屏也明白了。二三十年没见,一通好聊才分手。后来我就诊出来,发现老于坐在我诊室门口等我,他又想起件事要问。他也是看显示屏上的名字等到我的。两人哈哈大笑,“病人的姓名的确不能乱显。”

对这个“保护隐私”的诉求,医院一直在想办法。比如用“王X毛”表示“王小毛”。遇到单名的,将就一点,“王帅”只能屈居“王X”,有时还难免“一箭双雕”,比如“王丽”,也是“王X”。我不知道“欧阳大山”或“阿依古丽”该怎么表示。打X看上去还有点像公安、司法的用法,不大舒服,只能算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有的医院怕等待时间长,贴心地帮你消磨。一家二级医院,取号吐出的纸条上除了几号、要等几位之类“大路”信息外,附送3道随机题,诸如“石家庄是河北省省会吗?”“2018年2月29日上海诞生多少婴儿?”“出门朝西走,路口右拐后朝哪个方向?”你顿时觉得这取号机好搞笑。要是有个宝贝熊孩子跟你抢答、辩论,还去多打个号过过瘾,甚至你自己也出个题,等着候着也不那么无聊了。

现在去就诊,方便好多了。日前去个三甲,进得大厅,人其实很多,不过每个楼层好几台挂号机,志愿者帮着忙,长队排不起来。医生预约过,挂号打条十秒钟;时间算得巧,到诊室门口还没坐下就叫我进了。卡里有预存,医生打印的药方上通知我钱已扣好,5号窗口取药。取药窗口好几个,有的排队还挺长,细一看,最短的正好是5号(窃笑!)。前后15分钟,一不小心我创造了一个pb(田径场术语:个人最好成绩)。

当然,这是医院一步步努力的结果,我们也是一点一点知道、一样一样配合上的。一次抽血化验,前一位取号是A181,我一看窗口,才轮到A131,心想要等50位啊!也没别的办法,拉医保卡,出了一张B087,“等候0人”。我还在迟疑,窗口已显示此号。原来,年满65岁的,都自动按B字头排序。在这里相对优先,谢谢医院、谢谢年轻人了。

有的乐子,是“自找”的。在一家区中心医院,我取药时直接笑出来。原来窗边的工作人员照片“特不靠谱”,每个人的脸(哪怕是再长的“马脸”)都压得扁扁的。药房的小弟小妹还跟我解释:“电脑里出来就是这样。”我说:“才不是呢,对面挂号窗口的照片就端端正正的。你们应该让工程师改一下比例。”一位小弟(本人脸正常,鉴定完毕)出来看过,自己也笑翻,“得跟办公室说一下。”好多天后我又去拿药,看到照片还是清一色扁脸,想必要工程师把脸拉长并不容易,小弟小妹好说话。

提起小弟小妹,我想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或也正说明是渐渐的),眼前更多的护士更年轻更敬业了。我们经历过病历卡放桌上排队的年代,护士得管着,时而也帮熟人加个塞(包括过我),又可能因此吵个架。现在的护士不用干这个,重点在主业上。

有次我肩部颈边破了个口,这个部位,第一次没包扎好,大过年的,太太陪着去六院。急诊室医生打了通电话,让我们去外科病房找小施护士(希望没记错)。小施打开她的专用药箱,拿出含海藻提取物的止血药(海军陆战队级装备)、弹性绑带等等,妥妥包扎好。原来,她年纪轻轻就是个专业“造口师”。小伤口一个。

无论是注射室熟练的进针,换药室轻柔的动作,“请你拿好”的敬语(上海倒不一定用“您”),乃至一点点淡淡妆容,都在告诉你,那一拨“过马路绝不闯红灯、重点一定用普通话说”的小女孩们已经长成,挑着大梁为大家服务。为她们,也为我们高兴。

当然,说到底,还是希望各位(包括我自己)可以少去医院。只是想说,万一真得去,那就像“既来之,则安之”一样,来个“既去之,则乐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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