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洁
最近,“乡村规划师”火了。在全国各地,镇村或与高校、设计院签约,或向社会广发“英雄帖”,招募和聘任专业规划团队,“智力入村”共绘“美好蓝图”。
其实,乡村规划师并非新行当。早在2010年,成都就率先推出“乡村规划师制度”,开出10万元年薪面向全球招聘。今年,中央“一号文件”提出,强化乡村规划引领,把加强规划管理作为乡村振兴的基础性工作,实现规划管理全覆盖,“乡村规划师”被提上日程,受广泛关注。
然而,相比相对成熟的城市规划,乡村规划仍处起步阶段。有位建筑专家曾感慨,自古以来,中国的乡村大都是风水先生选址、乡绅画师构思、能工巧匠建设,通过岁月的演变,自然的发展,逐步形成了今天的村庄格局与风貌,“并没有现代意义的乡村规划”。
各地“征集令”发布后,报名火爆,不仅有本地的设计团队,也不乏外省甚至外国的规划人才,一些旅游达人、公益团队、在校学生也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返乡热”固然可喜,但成为乡村规划师,仅凭一腔热情,远远不够。
于是,一些乡村规划“只见新房不见村”,简单照搬城市,注重外在形式,花了不少钱,农民看不懂、抱怨不实用;一些村民反映“只见规划不见师”,没见过规划师进村、也没被征求过意见,“规划方案都是网上资料东拼西凑”“把村里的特色农产品都弄错了”。
中国的农村,承载着祖祖辈辈的血脉,沉淀着厚厚重重的底色。乡村规划,不是设计一栋单体建筑,也不是新建一排景观房屋,而是提升整个乡村品质的系统工程,是对风貌的保护、资源的发掘、历史的传承,是自然肌理、乡土文化和实用功能的有机结合。
“乡村规划,光修壳子没有用。”事实上,不久前的一次采访中,一位已在城市领域颇有建树的规划师,甚至用“诚惶诚恐”来形容受聘感受,“与其称自己是乡村规划师,不如说是‘乡村修复师’,尽我所能摸清家底、整理乡故。”
乡村振兴,规划先行。当乡村规划师们鞋上带了泥、笔下见春秋、心中有敬畏,那一纸蓝图将真正化为美好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