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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剑秋

这次荷兰行，恰蓬伦勃朗去世350周年大展。怪不得踏上荷兰之时，迎面碰到印有伦勃朗自画像的彩旗迎风飘扬。

在荷兰海牙莫里茨皇家美术馆，站在《杜普教授的解剖学课》画前怔住了。此画为他获得了空前的声誉。一个聪明的画家，懂得怎样避重就轻，用舞台戏剧场景布局，减轻了解剖的血腥味，从而让画面人物处于一种极富情节感的空间中。这幅画的突破在于改变了以往群体肖像画中的呆滞和无趣。由是，伦勃朗的绘画订单无数，日子好过了，购置富人区的一座三层楼的宅邸，进入上流社会，过上舒适体面的生活。

纪念伦勃朗去世350周年大展，在荷兰多个城市举行，如莫里茨美术馆用两大展厅展出伦勃朗各个时期的作品。首先是自画像颇丰，其次妻子情人画像，再有平民生活表现。这同荷兰的艺术品收藏者喜欢自然朴素、市民生活化的作品有关。就伦勃朗而言，赶上荷兰阿姆斯特丹好时光，文明给荷兰富有，也给伦勃朗带来安逸。

在阿姆斯特丹国立博物馆中，终于来到了《夜巡》这幅巨制前。这幅曾经给伦勃朗带来厄运的画作，如今却成了荷兰的镇国之宝了。伦勃朗借鉴意大利文艺复兴前辈卡拉瓦乔“把阴暗法带进明暗对照画法”，他发明了“聚光法”。《夜巡》正是这种画法的再现，画面看似昏暗，突显场景宏大，人物主次分明，场面叙述，情节曲折。如你亲临展厅，一种莫名震撼、莫名的感叹会冲着你而来。伦勃朗把复杂的画面，用光线简略化，不失大气雄伟。层次丰富不为伦勃朗所追求，他要的是精气神，把灵魂的一面表现得淋漓尽致。然而在当年，人们不认可《夜巡》的艺术性，伦勃朗没有按照订画者的要求去做，完成后拿不到钱无可厚非。以卖画为生的他受到空前的打击。

那天晌午，穿过阿姆斯特丹水巷，来到了伦勃朗故居探寻。照例是一至三楼巨幅海报从上至下《纪念伦勃朗逝世350周年》大展，故居陈列据说是按当年样式，人去楼空。可伦勃朗留下的作品始终熠熠生辉，托起一片片晴空万里。我又来到了离故居一条马路之隔的街心花园，中间矗立以《夜巡》为蓝本的雕塑群，这是雕塑版《夜巡》，凝望良久，深深鞠了个躬，向伦勃朗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