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性思维惯性大

明 德

戊戌年之夏，我偕家人欣然参加了日本七日游。在首日飞往东瀛的航班上，我想到了一句英谚“Do in Rome as the Romans do”（到罗马就随罗马人行事），就告诫自己“Do in Japan as Japanese people do”（到日本就随日本人行事），千万别犯糊涂。

用中国行政区划的固有概念是很难阐释日本的行政区划的。第四天清晨，我们团队登上大巴挥别岐阜县惠那峡某温泉酒店直奔东京。途经名古屋附近时，我问何导，岐阜县是不是归名古屋市管辖？她当即就我的问题作了纠正和解释：“首先，在日本，县比市大，县管着市；其次，名古屋市由爱知县而不是岐阜县来管辖。”此后数日，我从多种渠道获知，日本行政区划共有四级，都、道、府、县系平行的一级行政区，下设市、町（相当于中国的乡或镇）、村。该国的一级行政区就是咱们耳熟能详的一都（东京都）、一道（北海道）、两府（大阪府、京都府)和43个县，咱们中国则实行五级行政区划管理，即作为一级行政区的省、自治区和直辖市统辖市（包括地级市、自治州）、县（包括县级市、自治旗）、乡（镇）、村。有意思的是，中日两国都有一个南阳市，我国河南的地级市南阳市统摄桐柏县等10个县和其他区域，而日本的南阳市和另外12个市则反过来由山形县统一管辖。至此不难参悟，日本的县合着就是中国的省，他们的市在级别上等同于中国的县。至于日本的省，它是政府机构名称而非行政区划名称。

我早就知晓，在日、英、澳等国以及我国港澳地区，汽车均靠左行驶，但是我的关联意识、关联动作和关联习惯还是受到了固有思维的影响。旅日第六天夤夜时分，傅领队、小范和我拟从我们团队下榻的东京喜来登酒店乘出租车前往羽田机场办理机票改签事宜。酒店服务员替我们订好的出租车到达后，我们仨立即趋前准备上车。小范示意我坐副驾驶座，我遂爽快地拉开了前排右侧的车门，却冷不丁地发现一个人已坐在那儿，而且他的身前有一个方向盘。此刻，我恍然大悟，人家可是坐在“正驾驶座”上的正儿八经的日本驾驶员。他并未坐错位子，相反，是抱持固有的“副驾驶座”之概念的我拉错了车门。惊愕之余，我赶紧从车身右侧绕过车头冲到左侧打开车门坐到了真正的副驾驶座上，这才是此时此地正确的打开方式。此外，在中国过马路时，我和同胞们总是先左顾后右盼，左顾为的是看清有无守法驶来的车辆，右盼为的是看清有无违法逆行的车辆。可是，到了京都、神户、大阪街头，我仍然下意识地按照咱们国内这种与汽车靠右行驶规则相关联的惯例过马路。其间，我观察到，在汽车靠左行驶的日本，行人安全过马路的方法是先右盼后左顾。与道路左行规则相呼应，日本许多商场、地铁车站的自动扶梯都默认或推行与中国的左行右立法相反的右行左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