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间谍”在俄罗斯获刑16年

惠兰在俄罗斯法院出庭受审 本版图片GJ

惠兰手写“虚假的审判”等字样

15日俄罗斯的一场庭审将人们的思绪牵回2018年。在俄罗斯接连遭遇西方国家抓捕“间谍”后，被控在俄罗斯从事间谍活动的美国人惠兰被捕，成为那一年“谍战大片”的“收官之作”。如今，惠兰究竟是被抓了现行还是遭人构陷，俄美依旧争执不休。接下来，自美国撕毁《中导条约》以来关系低迷的两国会交换“人质”，还是继续上演“谍战大片”？

在被俄罗斯联邦安全局“抓现行”一年半后，美国海军陆战队前队员保罗·惠兰15日被俄罗斯莫斯科一家法院裁定间谍罪名成立，判处16年监禁。惠兰当即表示判决带有政治动机，会继续上诉。美国驻俄罗斯大使也要求立即放人。

美对庭审结果不意外

2018年，俄罗斯与西方国家的“谍战片”接连上演：3月，俄罗斯前军官斯克里帕尔与女儿在英国伦敦街头“中毒”引发外交风波；7月，俄罗斯姑娘布蒂娜在美国被捕，被控作为特工渗透美国政界；10月，荷兰驱逐4名俄罗斯“特工”；11月，奥地利抓捕一名通俄的本国退役军官；12月，立陶宛逮捕俄罗斯公民、波罗的海三国俄罗斯文学家和艺术家协会会长伊万诺夫。

在屡屡充当“谍战片”中的大反派一角后，俄罗斯终于放出大招，宣布当年12月28日在莫斯科一家酒店里抓捕了一名正在“交易”的美国间谍惠兰。

惠兰被捕后，俄罗斯法院多次延长对他的审前羁押。而15日的庭审，俄罗斯也以涉及国家机密和预防疫情为由，拒绝美国驻俄罗斯大使沙利文的旁听请求，决定闭门审理，而且庭审过程禁止摄像。

庭审前，惠兰手写“虚假的审判”等字样，贴在被告席的玻璃上。虽然他没有被处以间谍罪的最高刑罚20年监禁，但必须在一座警戒级别最高的监狱里蹲上16年。惠兰对审判结果表示愤怒，坚称自己是被陷害的，会继续上诉。

而沙利文对庭审结果并不意外，“这起案子一开始就是朝着这个方向发展的”。但他强调，俄罗斯并未出示能够证明惠兰是间谍的确凿证据，审判结果对本就糟糕的美俄关系“不会产生好的影响”，要求俄罗斯立即放人。

“行为不当”被军队开除

惠兰出生在加拿大，父母是英国人，祖父母来自爱尔兰，而他本人移居美国，肄业于北密歇根大学，兼职当过警官、调度员、交通协管员等，拥有英国、爱尔兰、美国和加拿大护照。

1994年，17岁的惠兰加入美国海军陆战队，并于2004年和2006年两度被派往伊拉克。2007年，惠兰利用两周休假时间第一次去了俄罗斯。在莫斯科和圣彼得堡的旅行让他度过一段“非常愉快的时光”，他还在网上贴出在克里姆林宫对面的莫斯科河岸上拍摄的标准游客照。

就在第二年，惠兰因为“行为不当”被开除出海军陆战队。军事法庭文件显示，惠兰在伊拉克期间曾使用他人的社保账号开空头支票，试图骗取10410美元。

在中情局前特工西弗看来，惠兰的这一经历势必会阻止情报部门雇佣他从事敏感的情报工作，“他绝对不符合我们要派驻到像莫斯科这种地方的人的形象”。

然而在俄罗斯眼里，惠兰的“行为不当”也许根本就是设计安排的一部分。

据俄罗斯媒体报道，惠兰对俄罗斯反情报机构表现出极其浓厚的兴趣。他常年使用俄罗斯社交媒体VK，仅有的55个关注者中大半与俄军有联系。他与俄罗斯海军、国防部等机构人员来往密切，言语之间总是会半开玩笑地向对方暗示自己对机密信息有兴趣。

在被海军陆战队开除后，惠兰曾在一家人力资源公司任全球安全和调查高级经理，但于2013年遭公司员工投诉。据《底特律新闻》报道，在这起诉讼的证词中，惠兰将自己描述为一个擅长和外交官、情报界打交道的计算机专家，经常和美国联邦调查局、毒品管制局等机构合作。

是否遭陷害各执一词

对俄罗斯情报部门过于浓厚的兴趣，让惠兰最终成为俄罗斯联邦安全局最“关注”的游客。

按照惠兰的说法，2018年12月28日，他受邀赴莫斯科参加朋友婚礼，和一个俄罗斯熟人相约在酒店碰面，对方称要将一个存有他们旅行照片的优盘给他。但负责抓捕的俄罗斯联邦安全局称，优盘里存的是一份属于机密信息的俄罗斯情报人员名单。俄罗斯《生意人报》报道，有录音证据显示，惠兰在被捕前一天明确告诉一个在俄罗斯联邦安全局工作的朋友，他想获得怎样的信息，“他根本不可能不清楚优盘里存的是什么”。

惠兰究竟是被陷害还是真间谍，俄美各执一词。惠兰认为自己成了人质，俄罗斯打算拿他和美国交换在押人员。俄罗斯外交部副部长里亚布科夫15日也的确说过，可能会对交换犯人持开放态度。

然而，是不是真的会交换犯人，就看接下来俄美“扳手腕”。如果能让惠兰回家，对谋求连任的美国总统特朗普是个好消息。但美国不愿表现得太心急，美国驻俄罗斯大使沙利文表示，美国不寻求交换，而是“寻求正义”。对俄罗斯来说，惠兰也许是俄美关系破局的筹码，但俄罗斯同样必须淡定。俄罗斯总统普京的新闻秘书佩斯科夫否认交换犯人的说法：“不，这是不可能的。”他表示惠兰不是政治犯，“法院判决已经说明了一切”。

本报记者 齐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