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去寻找自己的首长和战友了

翟树杰

好心痛啊！2020年怎么了？3月14日，107岁老红军秦华礼离开了我们。6月9日，107岁老红军王定国老妈妈也永远离开了我们。王定国、秦华礼都是四川通江人，同乡同龄、同年入伍、同年入党，红军时期同在红四方面军。所以，2016年103岁的秦华礼来北京一定要看望同为103岁的王定国，当两位百岁老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时，激动之情是难以言表的。

可如今，两位一起爬雪山、过草地的老人家却先后辞世。悲痛之中想到，久远的历史长河中，按照红军长征胜利的1936年计算，到现在已经过去84周年。当年跟随领袖打江山的勇士所剩无几，他们是令人尊敬的前辈，也是国家的宝贵财富！我同王定国老妈妈和秦华礼老爸爸有着难以割舍的深厚感情。为制作中央电视台《永远的红军》纪录片和焦点访谈“纪念长征胜利特别节目”，从2010年起我们多次采访和看望过他们。采访中，他们爽朗的笑声和响亮的歌声一直在耳边……

王定国老妈妈特别亲切可爱。2010年的一天我们采访老人家，希望王老能给我们唱几首红军时期的歌曲，或许是王老那天说话太多，就说不唱了。于是我们就给老妈妈唱起了《八月桂花遍地开》。没想到听我们唱着唱着，王老突然说，停，你们唱错了！于是，她给我们纠了错，一边用手拍着沙发扶手打着拍子，一边自己唱了起来，从头唱到尾。

王老晚年特别爱作画吟诗，几乎每次去采访她都能看到新作品。除了山水、花鸟鱼虫，她更喜欢表现红军题材的作品，《壮美长征路》《红军强渡嘉陵江》等她就画了好几个版本，作品气势磅礴，震撼心灵。王老还把许多红军时期的歌词抄录或写成字画装裱起来。有一首红军时期的《打骑兵歌》也是她非常喜爱的：“敌人骑兵不可怕，沉着应战来打他，目标又大又好打，排子枪快放来射杀……”这是红军在长征途中爱唱的一首歌，它激励着红军指战员们勇敢地同敌人的骑兵作战。这首歌不仅歌词流畅，还有明确的教学作用，可以说是长征部队中的流行金曲。有些草书的字迹年轻编导不认识，王妈妈就一字一句唱给我们听。红军印记、长征情怀鼓舞王妈妈永远奋斗前行。

最让人难以忘怀的是，每次我们采访王妈妈，这位百岁高龄的老前辈都要拉着我们的手，一直送到电梯口。一次，我们下了电梯，走了好远，回头望去看见老人还从楼梯走廊的窗口探出身子向我们招手，一直望着我们走远她才放心。从2010年至今，过去了整整十年，十年间我们多次采访老人家，也一直关注着老人家，每当得到老前辈的消息，看见老妈妈出现我们都十分欣慰，没想到这次传来的是噩耗。作为百岁老人，王老和秦老都是思维敏捷、表达清晰，即使到了生命的最后，他们也在关心着国家和他人：王定国不久前还一次次奔波在老区；秦华礼到2018年还多次从南京赶赴北京参加各种活动，给后人讲历史。可以说他们一生都在努力、都在战斗。

2010年，据不完全统计全国老红军战士还有二三千人。十年过去，我们采访到的二百多位老红军大多告别我们，走向远方。回头望去：王定国、秦华礼、郝荣贵、阳震、姜钟……不长的一个阶段时间，他们接连远去。自然法则是无法改变的，科学再发达人也不可能永生。但这些可亲、可爱的革命老英雄们虽然回到他们的领袖和战友中间，但给我们留下的宝贵财富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致敬！英勇的红军，永远的红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