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德哥尔摩有点冷

陈德平

记得去瑞典斯德哥尔摩，是从西班牙过去的，虽是深秋，身上还穿着衬衫。可一到斯德歌尔摩，从飞机上下来，一股寒意骤然袭来，多亏带了厚外套，才有了抵挡。

去市区路上，行人稀少，倒是道两旁树木浓密，且高大粗壮、虬枝苍劲，树叶五颜六色，如染过一般，又似盛开的花朵。瑞典的绿化率很高，森林覆盖面积占了国土的一半，飞机降落时，就看到地面上一片片的树林。不一会儿，望见了波光粼粼的湖水，透过树隙的夕阳此时被湖面反射出一道道清冽的光线，也将岸边码头上停着的游艇影子拽得长长的。后来知道那是梅拉伦湖，流经了大半个斯德哥尔摩，无论静谧的郊外，还是繁华的城区，都能见到它的身影。皇后岛宫就坐落在梅拉伦湖畔，衬着湖光林色，这座混合着巴洛克风格和英伦风范的宫殿，傲然独立，在空旷幽静中又有些孤寂。

斯德哥尔摩濒临波罗的海，因靠近北极圈，冬夜漫长，一年中除了夏天几个月的好光景，大都处于阴郁寒冷的天气中，但这并不影响这个城市的绮丽风光。如果说伦敦是王冠，那么斯德哥尔摩就是一颗颗珍珠。其散布在十多个岛屿与一个半岛上，由70余座桥梁联成一体，可谓岛屿成群，湖海相接，彼此交融。这让你常常分不清哪是海哪是湖，走着走着就看到了碧蓝的水和船帆。可你并未感到突兀，有隔断感，城市被自然地延伸着，无痕地结合在一起。漫步在老城区狭窄蜿蜒的鹅卵石路上，穿梭于色彩斑斓雕有石刻的古建筑之间，仿佛踏进了中世纪。但一旦走进国王街、皇后街和斯维亚街等商业区，时尚和繁华顿时迎面扑来，一任目光望去，在霓虹彩裳、富丽堂皇中，你可以找到任何的国际知名品牌和高档的北欧服饰。古老与摩登、典雅与繁华，空间变幻带来的时光交错，就这样被恰到好处地渗透在这个城市的肌理中。200多年没有经历过战火的斯德哥尔摩骄傲而完美地展示着她的魅力，让人流连忘返。我不禁佩服起康有为的眼力，当初戊戌变法失败后流亡瑞典，在斯德哥尔摩购下一座小岛，还修建了一座中国式园林，取名“北海草堂”，他一定是被斯德哥尔摩的风光吸引了，想把这里当作世外桃源。

寒风飕飕吹来，想找个地方暖和些，便进了街边的酒吧，里面生着炭火很温暖，人也很多。点了啤酒坐下，终于有工夫打量起周围的人来。大都是三四个人在一起喝酒聊天，青年男女居多，不时有笑声传来。都说瑞典人冷漠，与人总有种距离感和疏离感。那几天从机场到宾馆或外出，见到的瑞典人大都不苟言笑，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可这会儿见之，却一个个欢颜笑语，不见正襟危坐。瑞典人常自喻自己是坚果，外硬内软。想想也是，积攒了太久的寒冷和寂寥，能一下热得了吗？

走在斯德哥尔摩，在阵阵寒意中，感受着这个城市冷峻的气息，也感受着这个城市蕴藏的温度。就像走进绿荫浓长的哈加公园，聆听落叶的声音，体味世界的安详宁静；就像那艘一炮都没打出去过的瓦萨战船，在海底沉睡了300多年后，却因其精美绝伦的木雕和华美装饰而成为瑞典的艺术珍宝。市政大厅铺满鲜花，晚上有婚宴。这里也是每年诺贝尔奖颁奖举办晚宴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