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碧桃

袁 博

四月刚至，地铁口的红叶碧桃便如约而开。每天清晨，我经过那里，便看到它们一天天变换着形态和颜色。最初，我并不知道它们是什么品种，花名是什么。经过一番打听，终于确定了名字——红叶碧桃。

几年来，每年这个时候，在这个相同的地点，我都看着它们开放。古人云，年年岁岁花相似，可是我看这红叶碧桃却是年年不同，至于究竟不同在何处，我未作细想，只想好好地看一看它们。

它们孤独地绽放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之间，周围没有其他花朵陪衬，只有它们自己。起初只是一个个小小的花苞，一夜之间便可开出一片片花瓣，此时开得正盛、正浓、正艳。叶子是红褐色的，花绯红，重瓣，烂漫芳菲，浓艳逼人，似要凝萃出红色的汁滴下来，远远地看去，在灰白世界里，显得愈发幽暗了。再往后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的颜色还会渐渐变淡，变得粉红、粉白，直至谢落。一阵劲风吹过，树枝摇曳，花朵们紧紧抱着枝干，不肯离开这给予了它们鲜活生命的源泉，只有数片花瓣飞落，树下飘起一场再小不过的花瓣雨。

只可怜这一片红叶碧桃生长在了“错误”的地方，它们不应该生长在这路边一隅，只不过成为一处微不足道的点缀。它们应该生长在公园里，同其他花朵一样担当主角，竞相争妍，我坚信它们不仅丝毫不会被比下去，还能同群芳相映生辉，显露光芒；或是生长在谁家的庭院里，还会有人专门欣赏。遗憾的是，它们生长在了这小小的一角，虽拼尽全身的力量生长、绽放，也无法博得匆匆行人驻足观赏。恐怕只有有心人会多看它们几眼，在心里为它们哀叹几分。花开无人赏，花落无人伤，这不仅是一朵花的悲哀，也是我们人的悲哀。

但是，或许它们根本不在乎有无人前来观赏，它们只是静静地生长着，默默展示着自然和生命的力量，完成自己的使命，不辜负这一片春光的馈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