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妈妈洗脚

汪 芳

在中国的北方至今还延续着古老的习俗，儿女们无论位居多高的官职、也无论积累了多少财富，回家后一定要给妈妈洗脚，以尽孝道。这个习俗据说是从吴越春秋时代延续至今。

那一年，春节临近，北方大雪纷飞。丛总因为赶着尽早回家，从北京返回威海的高速公路上，年轻的驾驶员不恰当的超车，造成了车祸，后排的丛先生左腿严重骨折，所幸所有人员均脱离了生命危险。骨科手术后的第二天，丛总拄着拐杖进了家门。老母亲惊讶不已，丛总只轻描淡写地说“妈，没啥事的，不就是没注意摔了一跤嘛”。虽然这样说着，军人出身的丛总，眼睛里忍的是泪水。仅仅这一年，他没有给妈妈洗脚。

第一次丛总给妈妈洗脚的时候，那时妈妈才62岁。当时，他的妈妈怎么也不肯。妈妈说：我手脚都好好的，身体也很硬朗，为啥让你给洗脚呢？”经不住儿子的坚持，丛总烧了热水，提着热水瓶，洗干净了脚盆，给妈妈洗脚了、揉揉膝盖、敲敲腿。

今年牛年丛总春节回家，因为疫情原因，已经时隔二年。可到家的第二天，大年初一就接到上级指示，返回北京。军令如山。这个军人出身的大男人，再一次哄骗着妈妈，“老妈，您看这大伙儿都回去加班加点，儿子是这么大的领导，也不能不领着大伙儿啊。”临走之前，他照例给妈妈洗一次脚。妈妈已经年迈到衰老，耳朵几乎听不到了，眼睛已经看不清楚了，连洗脚都要慢慢搀扶着到椅子上。

春节期间，山东威海的农村包绕在蓝色的大海周围、波光粼粼，家家都张贴着大红的福字，大红灯笼高高挂在屋檐底下，人们照例揉面做饽饽，包饺子。

丛总曾经也说，其实国家有国家的难、单位有单位的难，工作中有许多的困难，需要克服；还有许多的事情需要一代又一代人去完成。这坚毅的背后就是民族的力量和希望。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了，谁能够想象到身居高位的儿子会在农村秉承着给妈妈洗脚的优秀习俗，以尽孝道。这铮铮七尺男儿，曾经作为一名军人，他终身的使命就是为祖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而忠孝不能两全。司机已经在门口等待多时，临别之际，丛总给老妈妈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汽车直奔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