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嘉琦
冷风是从悬崖岸另一边吹来的。崖壁垂下一根青藤,延延续续连着至高点。
“不能永远困在浅浅的岸边。”或许未知的高处有新的起点。我抓着生长着荆棘的藤蔓,不回头地攀着。脚下被岩石千刀万剐划破?我不知道。远不及挣扎徘徊内心的撕裂;身后陷成了深渊?我不知道。纵使坠落,我想到崖顶去吹冷风。
我以为悬崖顶便是至高的终点,欢喜地扒着最后一块岩石仰望。想着辽阔,云烟,却都在视线超过石块边缘时消散。隔着跨不过去的十几米外,是更高耸的涯岸。
月光把孤单的影子拉得好长,好长。我依旧离星汉灿烂很远,很远。偶然,一只灯塔遥远地在天际线边伫立。灯塔也是一个人在冷风里孤独,却熠熠生辉般耀眼。它存在因为它是它自己,注定而不平凡。偶尔路过几只晚归的渔船,看见它便说是希望。
“把失去的一点一点捡回来,最终成为我自己。”
沙砾和空螺壳再渺茫,也会筑出连接时空的桥,因为它亘古不变;堆砌积攒着,也会让我离天空再近一点,哪怕只有一点。
海把刺痛我的石壁雕出光润,海枯石烂也不是时间的终点。即便我是离群的马,也有自己的路。
灯塔在远处闪烁,过往果敢闪亮的眼也是。向着光亮,向着自己费力地挥手:“你好,新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