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09月27日 星期五
黄山道中(中国画) 餐架上的碗 品味“太极” 茶香“红军路” 格式化是一种灾难 烧烤情
第20版:夜光杯 2021-07-09

品味“太极”

吕庆

年轻的时候,我常到离家不远的平凉公园溜达。我做梦也没有想到,这座小得不起眼的公园,日后居然成了我的福地。

禁不住教太极拳的陈师傅好言相劝,我犹豫着答应跟在大家后面学学看,不过,心里总忐忑着:小年轻学这拳有啥用?做足了随时开溜的准备。一天,我正练习拳架子时,突然一只羽毛球伴着女生的尖叫声急速地朝我飞来,我眼疾手快,一个“白鹤亮翅”,把球牢牢地抓在手里。没等我站直,一位姑娘已冲到身前,接过羽毛球,朝我跷跷拇指,留下一串笑,跳回了她的场子。她天天就在这里打羽毛球,只是我从没注意过她。于是我决定:把太极拳学下去!不为别的,就为每天能多看她几眼。

打这之后,姑娘时常趁捡球的机会驻足看一会儿我练拳,这时候,周围再喧闹,我也不敢有丝毫懈怠,把一招一式间的转接传承交代得清清楚楚。每每这时,站在一旁的陈师傅会故意两掌用力一拍,大声而短促地吆喝一个“好”字,为我的认真点赞,也故意帮我给姑娘添些好印象加点分。有时,姑娘会突然跑过来,用手里的球拍点点我的脚:“右腿步子小了”;扬扬拍子:“左臂举高点”;一会儿又敲敲拍子:“嘴唇闭紧,腿用力蹬”……俨然像个顶真严苛的“拳师”。看她那当真的模样,我忍不住想笑,但脸上特真诚、谦恭,顺从地照着她说的练几遍,等她转身去打球了,我再悄悄把架子改回来。陈师傅把这些全看在眼里,常常捂着嘴偷着夸我:“侬来三!”不久,我就从姑娘的眼神里收到了“信息”,以拳为媒,开始花前月下这个那个了。

将近两年,我和她天天早上在平凉公园不见不散,她打球,我练拳。有时,她故意把球往我脚下打,借捡球的机会交换“情报”,如此来来往往,感情升温得很快,我也因此一发不可收拾,走火入魔般痴迷上了太极拳。记得结婚日那天下午,我还趁隙“钻”到平凉公园打了一套“85式”,她奔进公园催我,我一时激动,拉着她一起对着大松树海誓山盟了一番,才赶到半站路远的酒家门口迎接亲友们赴宴。

当年,我的工作需要经常出差,我人到哪儿把拳“打”到哪。在昆明翠湖,群群红嘴鸥绕着我的拳影翩翩起舞;去大连的海轮甲板上,无风无浪的时候,我会展开身架,追寻凭海临风的感觉。半个世纪如一日,几乎天天闻鸡起舞,拳不离身,曲不离口。

不知不觉,我也老了,拳友们都说我打的拳越来越好。“好”,我不敢当,但因为从年轻起至今坚持不懈锻炼,自觉获利颇丰。我和妻子都七老八十了,身体基本健康无恙,保持着较好的活动能力。我读书看报上网不戴老光镜,也几乎不知道腰酸腿疼是啥滋味。前年到浙江安吉旅游,八百多米高的“藏龙百瀑”,我跟在年轻人后面,轻松地攀上了峰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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