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06月06日 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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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版:星期天夜光杯/夜光杯 2021-07-11

古人怎样治脱发

王涵

如今,头顶上出现“荷包蛋”的中青年越来越多。

其实,发际线后退,古已有之。

古代最有名的脱发人士,是西汉权臣王莽。他是一个光头,人居心不良,卖相又极其难看。怎么办?《晋书·舆服志》记载:“王莽顶秃,又加其屋也。”时人解释说:“王莽秃,帻施屋。”帻,就是裹在额头上的头巾。不过,光头上包个“帻”,显得有点怪。所以,王莽特意在“帻”上面造了一间“屋”。这就是后世的帽子。汉代的“平巾帻”,出处于王莽的“帻施屋”。

唐宋著名诗人也有许多人脱发,他们写诗大叹苦经。杜甫45岁时写下《春望》:“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用手挠头,一挠头发落掉一大把,连簪子都插不住了。刘禹锡晚年写信给白居易,也告诉他头发稀疏的内心惆怅:“发少嫌梳利,颜衰恨镜明。”“身瘦带频减,发稀冠自偏。”头发太少,帽子也戴不正了。白居易对此颇有同感。他在《嗟发落》一诗中写道:“朝亦嗟发落,暮亦嗟发落。”朝朝暮暮都在叹息脱发,日脚过得大不如意。白居易还在《因沐感发,寄朗上人二首》中写道:“年长身转慵,百事无所欲。乃至头上发,经年方一沐。沐稀发苦落,一沐仍半秃。短鬓经霜蓬,老面辞春木。强年过犹近,衰相来何速。应是烦恼多,心焦血不足。”白居易因为生怕洗头会掉发,只好一年洗一次头,也是一大怪事。不是他自己写诗说,今人难以相信。陆游也在诗中感叹道:“脱发纷满梳,衰颜不堪照。”不过,这些伟大诗人的脱发,都在人到中年之后。“强年过犹近,衰相来何速”,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脱发,怎么办?除了戴帽子,相传古人用真人的头发编成头套戴在头上。《诗经》有言:“鬒发如云,不屑髢也。”在尧舜时期,假发古汉语称为髲髢(bìdí)。这两句诗的意思说,虽然是自己本身头发很多,不屑用假发来装饰。但也可以反推,当时的确存在有人用“髲髢”的现象。《庄子·天地》说:“有虞氏之药疡也,秃而施髢,病而求医。”有虞氏即虞舜。由此可见,脱发在古人看来是一种病。据考古学家发现,战国时期已有假发的实物标本。在马王堆汉墓里,又发现了用真人头发编缀而成的假发套。所以用假发做头套,并不是城隍庙里卖发套的专利。

在古画上,我们不时可以看见古人顶着一头乌黑发亮的高耸的头发,神气十足。那是在头发里放了一个绘木假髻。它是将木头削成发髻形状、染黑描花,制作成一种假发装饰品,即木制头套。古代还有用马鬃和真人头发放在一起制作的发髻或发团,直接插在头上。

女人自然更喜欢用假发,在春秋时期就盛行。《左传·哀公十七年》记载,卫庄公在城墙上看到戎州人己氏的妻子长发乌黑亮丽,竟然命人把她的长发强行剪下来,给夫人吕姜制作饰品,称为“吕姜髢”。

古代妇女如果发际线过高,可用抹额来掩盖。抹额,也称额带、头箍、发箍、眉勒、脑包。明代是抹额的盛行时期,当时的妇女不分尊卑,不论主仆,额间常系有这种饰物。《红楼梦》中的王熙凤说过,我们老祖宗就有抹额,我也有抹额。

但是,古代名医并不赞成以假乱真的做法。他们提出治疗脱发应当治本。“药王”孙思邈提出:“肾藏精,其华在发。肝藏血,发为血之余。”这就是说,熬夜、疲劳、压力过大,导致气血亏虚、肝肾不足,头部的毛细血管常处于收缩状态,久而久之,这会影响供血而导致毛囊供氧不足而掉发。于是,孙思邈发明了简单易学的梳疗法,促进头发的生长。

苏东坡曾用此法取得了效果。公元1073年,苏东坡前往常州赈济灾荒,正值除夕夜,再加上在野外居住,生活没有规律,头发纷纷脱落。他在《除夜野宿常州城外二首》写道:“重衾脚冷知霜重,新沐头轻感发稀。”于是,苏东坡尝试孙思邈的梳疗法:每天梳头百余下,散发卧,熟寝至天明。经过一段时间的梳疗,苏东坡头上不再落发,还长出了新发。这个方法,今天的脱发朋友是否可以古为今用,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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