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心中的《红楼梦》吗

观看上海话剧艺术中心出品的话剧《红楼梦》前，首先需要抛弃你心中的那一套“红楼宇宙”，即使你带着满满的期待与想象走进话剧大厦，没关系，它会一点一点瓦解你在多年里构筑起的万丈高楼。

前昨两天，上话分两晚共6小时完成首演，极繁的文学世界变成了极简的舞台世界，金陵十二钗、太虚幻境等意象，在戏曲元素的应用中有了新中式的美感，让当代《红楼梦》开启一种写意的打开方式。

全本演出由上部“春夏·风月繁华”和下部“秋冬·食尽鸟归”组成，跨越四季。编剧喻荣军形容说，全本《红楼梦》就像是在清风搭建的舞台上演出有关现实的梦。上部着重名场面的再现，下部聚焦人物矛盾冲突，观众可以选择上部或下部，也可全本观赏。

“我觉得这一辈子都是跪着的。大雨如注，宁国府前的石榴花落了一地。白茫茫的一片大地，并无一人。”和曹雪芹的开篇相近，话剧的开头，便是散场，贾政跪着说道。“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幻化到舞台上，成了铺满整个舞台的白色书页。待大观园的好戏开场，书页被翻开，变成一座白色的围城，操纵舞台的钢丝与跪着的贾政投影到了白墙上，好似提线木偶。

话剧《红楼梦》的舞台，有新编戏曲里少见的写意留白。即便是大观园最繁盛的光景，也不过是在这白色围城里多了山石、亭榭、小桥之类精巧的白色道具。不管是宝黛钗，还是其他小姐丫鬟，衫裙一水儿的“五彩斑斓的白”，茶白、月白、牙白、缟色，辅以朱砂、绛红、黛色、鸦青，展现人物的身份、性格和命运走向。

偌大的空间，全部留给演员的表演。宝玉心中至真至善的大观园是“无垢”的，这里是他期冀永远不被世俗所侵蚀的纯净之地和理想国。作品打破了线性叙述的结构，故事没有脱离原著，但对故事情节进行了综合、浓缩和重组。

因为原著的悲剧基调，所以整部剧是有些压抑的，类似于王熙凤毒设相思局的情节，结合现代舞的表演，有悬疑恐怖的效果。因而，刘姥姥进大观园就起到了很好的调节作用。演员的台步常有戏曲身段的影子，刘姥姥一角尤为突出，这样一个诙谐的彩旦行当，一举一动的身段设计与剧情配合得天衣无缝，凭空变出两朵花戴在头上的魔术表演，不仅台上生辉，台下也是笑得前仰后合。

话剧《红楼梦》将持续上演至9月25日。 本报记者 赵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