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立
东方静好是一位生长于上海的95后女孩的笔名,出国留学前她曾出版了一部历史穿越小说《唐前燕》,因为唐代著名画家周昉的一幅画《调琴啜茗图》,引起了她对大唐历史的极大兴趣,从而托笔使清代的悦耳格格梦回唐朝,追寻画中人物的前生今世,经历了宫廷斗争的生死劫难、爱恨情仇。三年之后,留学归来的她创作了一部以散文为主的新书《东伦敦的烟火味》(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
作者在序中说:“若三年前创作的长篇小说《唐前燕》是我大学时期的句点,是个人对中国古代文化的一次畅想,那么这本书(《东伦敦的烟火味》)便是我对赴英留学生活的纪念,也是一个东方人在西方的一次探险。”
这两部书,一部是虚构的小说,探究中国古代文化;一部是写实的文本,寻觅西方英伦文化。尽管形式不同,视角有异,但立足点都是“文化”。丰富的文史知识,细腻的文学感受,敏锐的瞬间捕捉,还得思考,还得勤奋……这些综合因素结合起来,才能把断编残简、吉光片羽聚合固化,形成文字,占为己有。
你瞧,东方静好在伦敦半年之后迎来了异国的一场初雪,“大得让生在南方的我盯着窗外惊叹不已”,想起的是故乡乌镇的雪那“一副柔弱的姿态”,想起的是文学前辈木心所说的:“我是一个在黑暗中大雪纷飞的人啊。”(《他乡初雪》)身在异国他乡,随时泛起的总是无以排遣的乡愁。如看到伦敦的月亮,作者的心中会映现出唐诗三百首,想象大唐的模样。文化一旦植入心中,就根深蒂固,生长出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来。她坐上从伦敦开往剑桥的火车,去剑桥大学,去康桥,寻找诗人徐志摩的梦——尽管会“迷失在寻路的途中,也迷失在陌生的语境与文化中”,但是心中始终荡漾着康河柔情万种的碧波,因为那儿有徐志摩绮丽的梦与迷醉的诗。我们还随着作者的脚步,奔向英国的国家艺廊,观看梵高的《向日葵》,感受金黄色的向日葵抗争着注定要到来的凋零与死亡,回想起梵高惨淡的人生经历,令人不禁叹息而泪湿衣衫。
《东伦敦的烟火味》是一个东方女孩对于英伦风情的印象,是作者对于西方文化的打量,融合着东西方文化的碰撞与共情。如她的“奇想句”《巴黎之心没了》:“大火烧了巴黎之心/雨果的世纪交响乐终止了/卡西莫多的灵魂从此无处安放……”,两年前大火吞噬的巴黎圣母院,让全球多少人关注与痛心,文化拥有穿越时空的力量,共同的情感使地球村的每一个人紧密相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