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前的《古今灯谜大观》

刘茂业

在舍下翻检旧谜书，一册《古今灯谜大观》映入我的眼帘，此书1921年5月由上海大陆图书公司出版，迄今已有整整一个世纪的历史了。其编选者是宁波镇海人李向荣，别署蛟川笑吾。在书的《叙》（即序）中，他阐述了猜谜的乐趣和编纂本书的宗旨：“（谜语）趣味横生，足以启发智慧，陶写性灵，虽曰雕虫小技，实一绝妙韵事也。每当春宵秋月，张灯于市，任人射覆。或中或不中，虽在有心人自为领悟，然见闻不可不广，体格尤不可不知。本集之编，正为射谜指南，旁求广搜，新旧兼行，披阅之余，令人熟能生巧。即可于茶余酒后，集三数朋侪，钩心斗角，以为谈笑之资，其乐容有极乎？”

全书由三大板块组成。第一部分对当时常用的会意、谐声、拆字、徐妃等16种灯谜谜格，分别列举谜例解析，将此作为“射谜指南”；第二部分为辑选古今灯谜的谜面（含谜目），这些灯谜编排有别于一般谜书按谜目内容划分的惯例，而是别出心裁，根据谜面字数，从单个字直至百余字依次排序；第三部分为谜底。

我们略选其中数例，以窥彼时灯谜之一斑，如：“乍”（打唐诗一句）“昨日之日不可留”，谜底别解为“昨日”两字中的“日”都不保留，就成了谜面；“天地”（打《易经》一句）“兼三才而两之”，三才指“天、地、人”，谜面占了两“才”；“赛桃花”（打四书一句）“夭夭如也”，取《诗经·周南·桃夭》中“桃之夭夭”诗意，“赛”是“如同”的意思，谜底见《论语·述而》；“楚霸王自刎”（打字一）“翠”，谜底可作上下两字来看，“羽”借指楚霸王项羽，“卒”解释为死亡；“王母桃、真妃荔”（打四书一句）“二女果”，王母、真妃（即杨贵妃）为“二女”，“果”別解作果品，这里扣桃子和荔枝，谜底出自《孟子·尽心下》；“上海常常来走走”（打明朝人名一）“申时行”，将姓氏“申”別解成上海的简称，“时”解释为时常，“行”解释作行走；“正月初七午刻演说”（打中药名一）“人中白”，我国传统习俗中，正月初七为“人日”，“午刻”就是中午，“白”别解为“说白、道白”，扣合“演讲”。

从上述《叙》及所选谜作来看，编者谙熟谜道，可以说这是民国初期一个较好的灯谜选本。上世纪90年代，人民日报出版社曾将历代谜语古籍汇编成巨帙《中华谜书集成》出版，而《古今灯谜大观》却未能被收入其中，成为“遗珠”。摩挲这本百年前的谜书，就愈加觉得其珍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