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04月30日 星期三
古石桥上的情与怀 何处可访旧书香 霜的成全 “潮热”朱丽叶 喝酒“过关” 夏征农的左联介绍人
第12版:夜光杯 2021-10-23

夏征农的左联介绍人

周允中

夏征农是在1933年,由陈君冶和祝秀侠两人的介绍,加入“左联”的,编在闸北区的一个小组里,陈君冶是当时的负责人之一。祝秀侠抗战爆发后去了广州,任广东的地方官员,1949年后去了台湾。

夏征农参加过《春光》和《太白》等刊物的编辑工作。《春光》是由陈君冶主编的,由于他去世很早,很多人不了解他,这里我想简单介绍一下他和我父亲周楞伽的交往。

陈君冶(1914-1935),江苏扬州人,曾经和江上青一起编过《新世纪周刊》,后来只身来到上海,通过中共党员方土人的介绍,认识了庄启东,一起创办了《春光》,在这本杂志上,开展了《中国目前为什么没有伟大的作品产生》的大讨论,还发表过诗人艾青的成名作《大堰河——我的保姆》。

《春光》第二期发表了左联作家魏猛克的文章,批评了我父亲在《新中华》上的小说《饿人》,指出:“九一八事变”爆发后,东北农民逃难来到上海,在上海工厂做工,资本家给工人有米贴,还有节赏,未免离事实太远,作者原意是想同情农民,但却误导了读者,是不正确的。我父亲认为批评是中肯的,态度也是诚恳的,只是有些地方太机械了一些,写了一封信给《春光》主编陈君冶,从此,两人开始通信。陈来信向我父亲约稿,我父亲写了一篇反映军阀残害老百姓的小说《夜》寄给了他。不久,陈来信说《春光》已经停刊,已经将小说转给天津《当代文学》,目前他正在为《当代文学》写一篇介绍上海几个新进的作家,准备将我父亲也列入,希望我父亲能够带些作品来给他阅读,他家住在精武体育会的楼上。

当我父亲拿了一大堆作品去拜访的时候,发现左联作家穆木天也在他家里。穆木天刚刚出狱,他是由丁玲和冯雪峰通过我当律师的祖父出庭辩护,才被无罪释放的,因此一见我父亲格外亲热,唠个不停,一旁的陈君冶反倒插不上嘴。原来穆木天和陈君冶在《申报·自由谈》上,有关第一人称和现实主义发生了笔战。双方见面,就是为了进一步面谈讨论,澄清分歧。

当时李辉英正在编辑一本《漫画漫话》,在老板凌波的办公室里,见到了《新语林》的编辑庄启东,他首先向我父亲道歉《新语林》被迫停刊,拖欠稿费的事情,并且拿出银行退票作证。《漫画漫话》创刊号上发表了一组小小说,有艾芜的《归来》、夏征农的《接见》、我父亲的《医院里的太太》,却遭到了茅盾先生的批评,他在《文学》四卷五期上发表了《杂志潮里的浪花》,指出艾芜的作品除了当作风土画看,侨胞的痛苦未能被作者强调。《医院里的太太》,跟漫画中一些男女关系画,倒很臭味相投。还批评杂志缺少泼辣性的文字。

陈君冶在徐懋庸和庄启东主编的《新语林》上,还发表过《关于沙汀作品底考察》,对韩侍桁在《现代》杂志上批评沙汀的小说集《法律外的航线》普遍缺乏典型人物的个性化,表示自己的不满。他认为沙汀作品缺少情感的表现是技巧上的不成熟,但并未失去对客观的表现,沙汀的作品近似于报告文学的手法,虽然是只将事实呈现于读者的眼前,但他有一个共同的基调,通过平凡的故事,对旧社会予以鞭挞,对未来充满憧憬。

后来我父亲经常去庄启东家打麻将玩。同桌的方土人、胡依凡、王任叔等都是左联作家。

1935年3月我父亲和庄启东、李辉英等人一起去吴淞郊游,庄告诉我父亲,陈去了日本,过了两个月,庄又告诉我父亲陈君冶因为肺病在日本去世了。我父亲听了十分凄楚,后来在《每日小品》创刊号里,发表了《悼陈君冶先生》的文章。而当时的《东方文艺》一卷2期上,也发表了陈的遗作《艺术的真实》,并且附上了一张他生前身穿西装的照片,藉以纪念这位早逝的左联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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