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类谍战剧，真的赢在“一地鸡毛”？

◆孙佳音

有一部电视剧，前日迎来大结局。没有铺天盖地的宣传，没有流量明星的加持，它却在播完之后，依旧被热烈地讨论。有观众说，“被骗了”，本想来看一个谍战剧，没想到追完了一部婆婆妈妈的家庭伦理剧；也有观众说，“破防了”，原来中年人的爱情可以这么好哭，原来37集从没说过一次“我爱你”的间谍夫妇爱得如此隐忍、克制，也热烈；还有观众说，“难受了”，他们明白李唐和丁美兮选错了路，人生不可能有完满的结局，却恨铁不成钢地说，“他们要不是间谍该多好啊”……无他，这些观众被电视剧《对手》触动了，感动了。

很多人调侃说《对手》是“间谍讨薪记”。电视剧的许多场景，在间谍两口子的家里完成，在饭桌上，在卧室里，他们聊鸡毛蒜皮，商量如何催经费。郭京飞饰演的李唐，穷到装不起牙冠，委屈得想要把自己举报换得五十万赏金，于是他们便有了“百万夫妇”的花名。

但，《对手》真的赢在婆婆妈妈，或者一地鸡毛吗？

是，也不是。说是，是因为《对手》非常日常，非常写实，让人几乎要以为这故事正发生在自家对面的窗户里。很多观众注意到李唐顺手把李小满吃剩下的饺子皮吃掉了，却没太多人发现，几乎每一场在家吃饭的戏，李小满都会自然地把腿搁在李唐腿上，这是属于父女间的一份亲昵。

说不是，是因为这一份家庭生活的烟火气，以及所有让人物更扎实，有可信，更能打动人心的细节，都来自于剧本阶段的悉心创作，也来自于每一个好演员的二度创作。比如，段迎九家里卫生间那根咸鱼一样硬邦邦的毛巾让人惊叹到近乎错愕，颜丙燕说“很真实”，她跟国安干警聊天，知道他们中很多人比段迎九更辛苦，更敬业。又比如，丁美兮每次执行完任务，都要刷牙，当她穿着好看的裙子，走进逼仄的弄堂，麻木的表情下，掩着内心的挣扎和厌恶，也让人窥见间谍这份工作对她的残忍碾压。这些小细节是谭卓自己加的。

我想，打动谭卓、郭京飞、颜丙燕、宁理、焦刚等好演员的，让他们较真地创作的，是《对手》里的这一份真挚。那些寻常生活里的无奈辛酸和咬牙坚持，那些人与人之间不易割舍的羁绊，足以打动所有人。

《对手》的成功，再一次证明，主旋律作品也可以好看，很好看的电视剧也可以很高级。生活的温情、艰辛和无奈，人性的贪婪、善良与权衡，总有一处，会击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