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棚曲径两依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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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伟强

母亲去年12月6日早上在昏睡中突然离开了我，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在想她。听着天堂飘雪深情演唱的《想念妈妈》，任凭泪水肆意地流……

母亲一生勤劳。她从小力气就大，曾自豪地对我说读初中时扔手榴弹全班第一名。父亲56岁就因病离开了我们，当时她才48岁。她听外婆的话，没有再婚，毅然挑起家庭的重担。以前早上我骑着父亲留下的自行车上班时，母亲就在阳台上目送我远去；傍晚她就趴在阳台上等我下班回家。一看到我把自行车停进车棚，马上从6楼跑下来，用力擦车，擦得油光锃亮。我工作后曾带母亲到云南、无锡等地旅游，和妻子常买营养品和水果给她吃，节假日带她到饭店就餐……这些本分的小事，她都开心地一一在记事本上记下来。前几天又到以前住的长宁路房子周围走走，车棚还在，恍惚间又看到了母亲在那忙碌擦车的身影……

2017年9月母亲被确诊患癌症。第一次手术出院后，她记性不好，无法照顾自己，我特意为她雇了位住家保姆。我每天下班后就去看她，知道她一直在想着我等着我。保姆每星期天休息，我星期六下午先去超市采购一周所需的食用品，晚上再去接她到我家去住。从她家到我家10分钟左右弯弯曲曲的小路上，我们谈今忆往、其乐融融。星期天我为母亲准备一日三餐，照顾她吃药，为她洗长裤、剪脚指甲，督促她刷牙、洗脸、洗手、洗脚、做操……母亲说在儿子家自己也要做点事，便主动为我补衣服、扫地等。星期一早上我把母亲送到家托给保姆才放心地去上班。如今，每当晚上我一个人孤单地走在那曾留下我们母子无数双脚印的小路上，就不免睹物思人，潸然泪下。

母亲曾几次和我说想走了，不愿让我太辛苦。我说妈妈您不能走，儿子已没有爸爸了，不能再没有妈妈。母亲走前一段时间，全身无力、经常昏睡。我喂她吃东西时，常对她说，外婆活到93岁，您要向外婆看齐，所以要多吃。母亲点点头。可是母亲离开了，享年80岁。母亲走前一天的下午，我看到她紧闭的双眼流出了泪水。她一定知道自己要走了，舍不得儿子呀。

母亲，您活着，儿子辛苦；您走了，儿子心苦。父亲走得早，真希望您能多陪我几年，我就是再辛劳也心甘情愿！我现在想您了，就拿出我们母子曾经拍的几张合影看，您在儿子身边笑得多高兴啊！而看照片的我，泪水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