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粮仓”燃起战火 穷国面临“饥饿风暴”

也门男孩接受世界粮食计划署的援助

乌克兰是重要的小麦生产国和出口国 本版图片GJ

作为全球两大农产品主要出口国，俄乌冲突正在给全球粮食市场带来冲击。

不断攀升的粮价，不仅让本就对粮食进口依赖性极高的贫困国家面临一场“饥饿风暴”，也让全球多国承受着食品价格上涨和通货膨胀的压力。

冲击全球粮食市场

3月17日，芝加哥期货交易所小麦期货价格与一个月前相比，累计上涨了约32%，达到每蒲式耳（约27千克）10.57美元。小麦价格的上涨很大程度上反映了全球粮食市场的真实境况。同期，玉米、大豆、葵花籽油等农作物的价格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增长。

高盛集团表示，“由于航运中断、购进成本飙升以及对乌克兰新季度种植前景的担忧，全球粮食市场将面临上世纪70年代以来的最严重冲击”。

凭借肥沃的黑土和高粮食产量，乌克兰与俄罗斯西南部被称为“欧洲粮仓”。联合国粮农组织数据显示，俄罗斯是全球最大的小麦出口国，乌克兰是全球第五大小麦出口国，两国提供了全球约19%的大麦、14%的小麦以及4%的玉米，占全球谷物出口的三分之一以上。

俄罗斯每年生产的小麦数量约占全球总量的10%，乌克兰约占4%；而俄罗斯每年出口小麦数量约占全球总量的17%，乌克兰约占12%。土耳其是俄罗斯小麦的最大买家，其次是埃及，排在第三的是哈萨克斯坦。

俄乌也是玉米和葵花籽油的主要生产国和出口国。2020年，两国出口玉米数量约占全球玉米出口总量的14%。同年，乌克兰葵花籽油出口量约占全球该品类出口总量的40%，俄罗斯约占18%。

俄乌冲突爆发后，乌克兰叫停了港口的商业航运，而西方对俄罗斯的经济制裁，也加大了其他国家与俄罗斯交易的难度。分析人士认为，这无疑切断了俄乌的粮食出口，并引发了国际粮食价格的飙升。

贫穷国家面临饥荒

冲击之下，最为脆弱的莫过于那些本就贫穷、且在粮食方面极度依赖他国的国家。

由于每年有近三分之一的小麦需从乌克兰进口，西亚国家也门正经历着前所未有的饥荒。联合国儿童基金会和世界粮食计划署指出，在长期战乱的也门，有超过15万人处于饥饿状态，“今年预计死于饥荒的人数会继续增加。”联合国儿童基金会发言人菲利普·杜阿梅勒忧心忡忡地说，“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今年年初，由于缺乏资金，世界粮食计划署不得不将也门800万人的口粮减半，“俄乌冲突加剧了小麦等农作物的短缺并推高了价格”，世界粮食计划署或不得不进一步削减援助。世界粮食计划署总干事戴维·比斯利无奈表示，“也门的灾难进入倒计时，我们几乎没有时间避免它。”

也门的饥荒并非孤例。非洲国家也承受着俄乌冲突对粮食供应的影响。2020年，埃及、苏丹、尼日利亚等非洲国家从俄罗斯进口了近40亿美元的农产品，从乌克兰进口了约29亿美元的农产品。

联合国粮农组织总干事屈冬玉指出，全球至少有50个国家的30%或更多的小麦供应依赖俄罗斯和乌克兰。上海国际金融与经济研究院特聘研究员徐明棋认为，这些国家中，中东、北非和西亚国家依赖程度最高。“这些国家粮食产量低，一直依赖进口，一旦俄乌冲突延续，影响到小麦等农作物的出口，就很难找到替代。”

世界粮食计划署警告称，2022年将是灾难性的饥饿之年，38个国家的4400万人将在饥荒边缘徘徊。

欧洲食品价格上涨

欧洲国家的境况或许没有贫困国家那么糟，但也有自己的麻烦。“我们未从俄乌两国大量进口小麦，食品生产也高度机械化，因此欧洲的食品货架不会出现空空如也的情况。”英国经济学教授马丁·凯姆认为，尽管现在小麦的价格是两年前的两倍，但这不会明显反映在面包价格中，“顶多是一条面包贵了几美分罢了”。

但凯姆并不敢肯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俄乌冲突导致的不确定性，以及战争的持续，将继续产生影响。”他分析认为：“与此同时，能源、劳动力、机械、运输、包装等成本价格也很难不产生变化。”

凯姆的担忧似乎正在变为现实。英国广播公司报道称，2022年，英国的食品成本可能上涨15%。随着俄乌冲突持续升级，食品价格大幅上涨是“不可避免的趋势”。

徐明棋表示，尽管欧洲国家的粮食并不依赖俄乌，但依然会受到影响，“小麦等农作物价格上涨也会传递到其他的物品上”。在粮食方面，欧盟国家有自给自足的能力，但饲料、化肥他们同样需要进口。“因此，对欧洲而言，当前形势不会造成粮食短缺，但会导致物价上涨。”

同时，一些国家的“粮食保卫战”或将使问题更为复杂。全球谷物主要出口国之一的阿根廷以及面粉主要出口国土耳其都已采取措施加强对当地产品的出口控制，匈牙利、摩尔多瓦等国也正在禁止部分粮食出口。日本农林水产省正在寻求通过定期招标从美国、加拿大和澳大利亚购买总计10余万吨食品级小麦。徐明棋指出，这些行为或会影响全球粮食供应结构，从而加剧贫困国家粮食短缺问题的紧张局面。

徐明棋认为，“从全球来看，粮食的生产和消费不存在巨大缺口，大面积饥荒理论上不会存在。”每年的粮食生产和需求间是一种弱平衡关系，地缘政治冲突、自然灾害等或会影响粮食的产量和全球贸易，从而导致局部地区粮食短缺，并使粮食价格上涨，加剧供应链紧张。本报记者 王若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