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柱
说来也真有意思,疫情期间我的一个端午诗文视频会的设想,竟会瞬间花落四方,引发古稀文友台北李、香港余、悉尼朱的热烈反响。
众人当日推我打头炮。手机一闪亮,只见“三步斋”书房挂满一串串三角粽,一派热腾腾的节日景象。我清清嗓子后,以唐玄宗撰写的《端午》拉开序幕:“端午临中夏,时清日复长。盐梅已佐鼎,曲糵且传觞。”我以略带沪语腔的普通话吐露完最后一个字,迅即提出问题,“有谁能来谈谈中国的端午如何划分大中小?”才停顿数秒,台北的李君不慌不忙地开腔:“我们老家湖南一些地方,如麻阳、泸溪、沅陵一带过端午分大中小。农历初五为小端阳,十五为大端阳,二十五为中端阳。三节唯大端阳为重。”李君侃起老家的风俗头头是道。
按游戏规则,正确回答的李君有权吟诗舞文。看来他已做足功课,摇头晃脑的《皇太妃阁端午帖子词》好长好复杂,可这是北宋大文豪苏轼唱端午的最爱:“雨细方梅夏,风高已麦秋。应怜百花尽,绿叶暗红榴。”朗朗念完最后一句,所出的谜面既简单,又不简单:端午的别称究竟有多少?我们三个老兄弟同声答复两个字“端阳”之后,再也想不出其他美称。倒计时3分钟后,出题人手拿一张白纸,在屏幕上亮出谜底:端午节是我国所有传统节日中别名最多的一个,竟多达20多个:端五节、重五节、重午节、天中节、夏节、菖节、蒲节、菖蒲节、浴兰节、女儿节、解总节……涨知识了。
由于众人无法圆满答题,诗文权仍掌控在李君手里。这位“苏迷”再唱端午词,一首《浣溪沙·端午》有声有色:“彩线轻缠红玉臂,小符斜挂绿云鬓。佳人相见一千年。”词毕李君直掏心中苦衷:两年前过端午,曾发微信祝一好友“端午快乐”。哪知片刻时间,对方竟回他一个翻白眼的大脸谱。他觉得委屈。我国上世纪40年代的文艺界,曾经把端午节定为“中国诗人节”。“诗人节”只能安康,不可快乐吗?
余君素有“民俗专家”雅号,解读此题的重任非他莫属。他对“乐节”“悲节”自有一番说辞:先秦起传统就认为五月为恶月,端午为驱邪避灾,家家挂彩绳、熏艾叶、喝药酒。南北朝之后,开始与纪念历史人物紧紧相连。佳节追思大诗人,包粽子、赛龙舟,你说快乐不快乐?
约定时间快到,悉尼朱君为端午快乐举起酒杯大声颂吟:“岁岁欢乐庆端辰,蒲酒且同今日乐”;“粽叶香飘十里外,午阳高照普天庆”。四人齐声同赞:端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