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镇纸·牧牛童子

◆胡胜盼

“牧童骑黄牛，歌声振林樾。意欲捕鸣蝉，忽然闭口立。”这是清代诗人袁枚在《所见》一诗中所描绘的动人意境。中国文人喜欢以“牧牛童子”的形象入诗入画，表达返璞归真，潇洒从容的生活态度。笔者最近从一位藏家手里淘得一件“牧牛童子”紫铜镇纸（如图）。

“镇”在汉字中是很复杂的一个字，本身有重量向下压的意思，又引申为威服、压服和安抚、安定之意。《楚辞》中有“白玉兮为镇，疏石兰兮为芳”的诗句，这个“镇”是用来压床、榻、枰的四个席角。后来，又有了镇纸、镇尺。在陈浏的《陶雅》卷上这样记载：“镇纸谓之压尺，铜与瓷玉皆有之，亦多肖生物者。”

笔者手中这件镇纸为紫铜材质，铸造精细，长6厘米，宽4厘米，高3.7厘米，重114克，刻画的牧童、黄牛十分传神。黄牛卧伏于地，昂首引颈，双目圆睁，犄角如月，双蹄收束，体态健硕，神态怡然。牧童跨于牛身，头戴斗笠，略略欠身，一手扯牛绳，一手抚牛背，面含微笑。

在古代诗歌里，牧童们往往是自由自在、无忧无虑，洋溢着天真与童趣的。牧童成了诗人们追忆快乐童年和憧憬美好未来的寄托，成了一个有着特定含义的文学意象。

宋代诗人雷震描绘过一幅牧牛归来图《村晚》：“草满池塘水满陂，山衔落日浸寒漪。牧童归去横牛背，短笛无腔信口吹。”诗歌前两句绘景，天气将晚，太阳就要落山，长满青草的池塘波光粼粼。后两句写人，放牛归来的牧童横在牛背上，随意吹着不成曲的小调。唐代诗人栖蟾写过一首《牧童》：“牛得自由骑，春风细雨飞。青山青草里，一笛一蓑衣。日出唱歌去，月明抚掌归。何人得似尔，无是亦无非。”这首诗中的春风、细雨、青草和牧童、短笛、老牛和谐地融为一体。最后两句抒发心态，表达了对超脱世俗生活的赞美和向往。

我收藏的这件“牧牛童子”铜镇纸，将牛的忠实、牧童的天真和文人的意趣三者融合，相映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