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德失和“欧洲发动机”出问题？

马克龙（右）迎接朔尔茨 新华社发

法国和德国这对“模范夫妻”是否遭遇“婚姻瓶颈”？尽管双方尽力释放依然“相亲相爱”的信号，但外界捕捉到的内容却恰恰相反。

德国总理朔尔茨26日赶往巴黎，与法国总统马克龙面谈大约一小时，在爱丽舍宫共进午餐后匆忙离去，全程三个多小时。两人会后没有共见记者，也未发表联合声明。

虽然双方表示谈得“愉快”“有建设性”，并强调法德友谊牢固，但两国近期在欧洲能源、通胀、防务等重大政策领域分歧不小。

“危机当前，欧洲各国自扫门前雪。”中国欧洲学会副秘书长、同济大学德国研究中心主任郑春荣教授表示，德法失和会使得欧盟内部更难以形成统一行动。

“尴尬”午餐

对于法德领导人这场工作午餐，媒体纷纷以“尴尬”来形容。

双方在会前会后不断“职业互捧”，“大秀恩爱”。法国方面称，此次会见旨在加强法德合作，为应对共同挑战找到答案，强调法国依然希望法德“双引擎”发挥巨大作用。德国方面称，“法国是我们最亲密的盟友”，最近外界对两国存在龃龉的说法“很多都是凭空捏造的”。

但在外界看来，这些言辞更加验证了两国关系出了状况的说法。在会谈开始前，德国方面宣布两国领导人将共同出现在媒体面前，这通常是双边会谈最后的例行环节。但法国总统办公室随后否认，称双方“并没有计划举行新闻发布会”。

另外，马克龙在会谈后没有在社交媒体发布任何相关内容，而他此前与意大利新总理梅洛尼会晤后，立刻晒出两人的合影。

有分析认为，法方的举动对于德方来说是“巨大的冷落”。拒绝为来访的领导人举行新闻发布会，常被认为是东道国表达不满的政治策略。匈牙利总理欧尔班最近访问德国时，朔尔茨用的就是这一招。

分歧仍在

1963年1月22日，时任法国总统戴高乐与时任联邦德国总理阿登纳在爱丽舍宫签署条约，确立了“法德轴心”作为二战结束后欧洲一体化进程主要驱动力的地位。

加拿大现任驻法大使斯特凡纳·迪翁解读，虽然欧盟重大决策需要获得27个成员国一致同意，但法德达成一致是必要条件，“（法德）是欧洲的发动机，欧洲要运转起来，这台发动机就不能停”。

其实，法德领导人此次工作午餐，本身就是“法德轴心”的运转出现问题的结果。上周，两国定期举行的部长级会议被推迟到明年1月，令外界疑虑四起。

“法德矛盾主要在能源和防务领域。”郑春荣表示，“最大的矛盾在于，德国利用自身财政实力在国内推出巨额能源补贴计划，法国认为这会扭曲欧洲内部市场，并要求在欧盟层面设立补贴机制，而德国不愿为其他国家能源负担付钱。”

受俄乌冲突升级等因素影响，欧洲能源价格不断攀升。德国9月底宣布，将投入2000亿欧元，以政府补贴等方式平抑能源价格，帮助本国居民和企业支付能源账单。对于这一“财大气粗”的方案，欧洲一些政府债务负担较重的国家颇有怨言。

马克龙认为，德国在没有同法国沟通的情况下推出这一政策，既是擅作主张，也无视法德协商的传统。马克龙甚至直言：“德国的自我孤立不利于欧洲。”而法国一直对铺设从西班牙通往德国的天然气管道持消极立场，也让德国不满。

此外，法国因部分核电站停运遭遇电力短缺，一直推动设定天然气价格上限。但德国反对欧盟设定天然气价格上限，主张通过联合采购、减少消费和增加供给应对能源危机。

据报道，本次法德领导人会晤在能源价格等核心问题上仍没有取得实质性进展。尽管双方承诺将在能源、防务和创新等方面成立工作组，并且都认为法德从中长期来看应该保持密切合作，但作为“欧洲发动机”的法德两国，分歧仍然存在。

“德法不和，显然不利于欧盟层面共同措施的推出。”郑春荣表示，“法德轴心”在欧盟内部的领导力本已下降，法德龃龉会使欧盟内部变得更散、更乱，难以形成统一行动。

本报记者 杨一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