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歪蜜”与“百雀羚”

□陈光新

冬天气候干冷，人们格外重视皮肤保养，各种品牌的护肤用品可劲地往脸上涂抹。回想起过去，在上世纪七十年代以前，大家没有这样的条件，使用的多是几分钱一盒的“歪歪蜜”；要是能用上一角五分一盒的“百雀羚”，那就算是高上一个档次了。

“歪歪蜜”是我们这儿的通俗叫法，真正的产品名称应该称作蛤蜊油，是用天然蛤蜊壳盛装的一种全油性物质的护肤用品。它不仅价格便宜，滋润皮肤、防治干裂的效果也特别好。男人们在露天里干活，妇女们在冷水里淘洗，娃儿们在寒风中玩耍，脸吹皴了，手脚开裂了，只要抹上几次“歪歪蜜”，很快就愈合了。

油脂用光以后剩下的空壳子，都被爱美的女孩子抢先一步当作宝贝一样地收藏起来，除了不时掏出来自我欣赏把玩以外，更不忘在与同伴见面时拿出来炫耀一番。蛤蜊壳上那层像釉一般光亮的天然花纹，五彩斑斓，绚丽异常，难怪讨女孩子喜欢。

“百雀羚”比“歪歪蜜”高档了一点。那时，我们这些还没上学的男孩子看到“百雀羚”那扁圆的蓝色铁皮盒子上画着几只小鸟，心里不由得充满了好奇，就自作聪明地跟在爸妈屁股后面追问：“‘百雀羚’是用一百只麻雀的‘头脑子’做的啊？”

那时的家长们整日辛辛苦苦地忙着挣钱养家，哪有心情来跟我们扯闲篇，也许根本就没听进去我们的问话，就心不在焉地随口糊弄一句：“是的！”所以，在我儿时幼稚的头脑里，很长一段时间都以为“百雀羚”是用麻雀脑浆做成的。现在回想起来，仍忍不住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