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08月22日 星期四
距离的艺术 江郎山,那一瞥 春山杏花天 父已远行 小心药物性肝损伤 老外不“喝汤”
第16版:夜光杯 2023-03-07

春山杏花天

孙南邨

元代萨都剌有诗:“江南二月风雨过,梅花开尽杏花红。”如今,我居住的江北鲁南小城也有了几种梅花;每年春分之前,当梅花谢尽、美人梅犹自开放之时,家乡的杏花天就已经来到了。

明代李时珍《本草纲目》说,“梅古文作‘呆’,象子在木上之形”,梅杏一家,故反“呆”为“杏”。当代科学分类,梅和杏同属蔷薇科李属,是同科亲属关系最近的姊妹。有言“南梅北杏”,因地而宜,各领风骚,这话是不错的。

美人梅与杏花竞春,家乡人多爱的是杏花,争相奔它而去。是杏花更值得一看吗?应该说各有特色。何以厚此薄彼?细想想原因在此:当地各种梅花是近些年由外地引进而来,物以稀为贵,多栽植在市区内;而杏花是土著果树,大都生长在郊外。春来天气渐暖,看花到郊外,视野开阔,空气清爽,那才是游春赏花的好去处,“杏花村”的杏花,自古以来就受人们的喜爱!

游春到郊外,再进而求其上,到山里方知杏花天不在别处。春山景色新,多有动人的镜头画面:崖头沟边,或三五棵、或一两棵不经修剪的大杏树,才是最堪一赏的自然美景。这种树久经山风,姿貌苍劲,花明少尘,旁无碍物,确是一树一亮丽风景,一树一天然画图。

说来缘分不浅,十多年前我在春山石崖处遇一老杏树,据说已有百年高龄;春来冬去,阅人无数,依然花繁枝遒,生机勃勃。从此,我每年以梅花为信,等待杏花初放时,到老树下仰观、静坐,如对杏坛先师,如访杏林旧友。

大前年春天,因疫情不能前往拜访,困守家中,心有愧疚之感。翌年春天再见,喜之不胜,写诗一首纪事:“山中一老者,独立石崖处。年年春风里,在下与之晤。/去年疫来急,村村皆封路。奈何少双翅,心语无以诉。/今年寻春早,蹬车屡相顾。待到三访时,迎我花满树。/忆往卌年前,公务过曲阜。杏坛留个影,学而有所悟。/今吾亦衰矣,周孔可梦乎?犹记朝闻道,求学未止步。”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十多年来春山拜访,看不出老杏树姿貌有什么变化,可我已鬓衰齿疏,与初访之年大有不同。“天时人事日相催”,未知此缘至何年。去年春天又访老杏树,留恋多时,为之拍照,并与之合影。今年春脖子长,天亦寒冷,元宵节已过始见早梅蓓蕾满枝;梅花信未至,拜访老杏树还要等待些时日。然我已心怀肃穆,收拾好相机,准备春山再睹尊颜。

放大

缩小

上一版

下一版

下载

读报纸首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