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纽因眼中的大自然

刘蔚

著名学者乔治·斯坦纳在评价小提琴巨匠梅纽因时，说过这样一句话：“常人在世间留下的只是一道影，而天才留下的却是一道光。”

耶胡迪·梅纽因1916年出生在纽约的一个犹太人家庭中，父母都是俄罗斯移民，具有良好的音乐修养。4岁那年，父母带他去听旧金山交响乐团的音乐会，他的目光紧盯着乐团首席路易斯·帕辛格，当帕辛格在乐曲的独奏段落奏出美妙抒情的小提琴音乐时，小梅纽因不由心驰神往。远在巴勒斯坦的外祖母，寄来了一张800美元的支票。父亲便给梅纽因买了一把小尺寸的小提琴，聘请帕辛格当了他的小提琴教师。不过，买小提琴只花去了800美元中的一半，父亲用另一半钱买了一辆四开门的敞篷雪佛兰轿车。从此，他时常驾车带着全家出游。梅纽因6岁那年的夏天，全家坐着这辆车，花了两天时间，来到200英里外的约塞米蒂国家公园游览。壮丽雄奇的峡谷、苍翠巍峨的群山，给梅纽因留下了难忘的印象。多年以后，梅纽因第一次结婚，与妻子又去约塞米蒂度蜜月，在半穹峰的峰顶见到了平生最让他敬畏的景象之一——太阳和月亮同时悬挂在天空。大小、形状、颜色相似的两个球体同现于宇宙空间，彼此相对，互相辉映，明亮圣洁，让年轻的梅纽因感受到了大自然的无限神奇。

1927年，梅纽因来到巴黎演出和学习，父亲陪同他定期乘坐火车，前往他的第二位恩师、罗马尼亚小提琴家和作曲家埃乃斯库的贝勒维乡间别墅上课。他们有时间沿着林荫道穿过森林，一直走到坡顶的观象台，只见法兰西岛上一派郁郁葱葱，泥土散发出湿润清新的气息，森林中鸟儿们啼鸣欢唱，令人心旷神怡。梅纽因忽然醒悟，他刚刚学习的法国作曲家弗朗克的《A大调小提琴与钢琴奏鸣曲》，与这里的环境浑然一体。

这年夏天，埃乃斯库回到罗马尼亚锡纳亚，梅纽因与全家追随恩师。那里的自然风光与人文风情深深地吸引了少年梅纽因。吉普赛音乐富于泥土气息。父亲在梅纽因的恳求下，将这些吉普赛人请进他们的公寓来做客，吉普赛人演奏的是像鸟语一样天然的音乐，梅纽因则拉奏塔尔蒂尼的奏鸣曲《魔鬼的颤音》，主客尽欢。吉普赛人的头领送给他几大篮野草莓，梅纽因则回赠以一支镀金的琴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