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桥在哪里？

何菲

我家离虹桥不过2公里。翻过新华路地道，穿过中山西路，就到了虹桥地界。

这是最早期的虹桥。也即虹桥开发区的虹桥郁锦香酒店（原虹桥宾馆）、虹桥友谊商城、世贸商城一带。40年间，作为第一批国家级开发区之一，虹桥开发区创造了不少纪录。而这一带往西延伸到G15沈海高速，都是大虹桥的领地。

30年多来，虹桥的概念不断西进。精确说出虹桥的位置是有难度的，总之上海中心城区西侧就是虹桥，再往西、南、北外延出去很远，就是大虹桥，而大虹桥实际上涵盖了虹桥，长宁区在大虹桥各区中是唯一的传统市区部分。

我曾仔细研究过地图，上海由东向西依次是：浦东新区、浦西传统市中心、大虹桥（东部与传统市中心有交集）、青浦城区（东部与大虹桥有交集）、长三角一体化示范区（包括上海青浦、江苏吴江、浙江嘉善，是长三角行政版图的地理中心）……而大虹桥是长三角一体化的动力核心。

作为西上海崛起的重要引擎，大虹桥概念被提及多年，关于大虹桥的高大上概念很多，虹桥市级副中心、虹桥主城片区、虹桥商务区、虹桥国际开放枢纽、虹桥主城副中心、虹桥拓展区……在我感觉里，只要是上海中心城区以西，除了极南极北极远郊，似乎都能与“虹桥”搭上关系。虹桥不仅是个区域概念（它从地域上涵盖了长宁、闵行、青浦、嘉定的一部分，也是这些行政区资源重组、战略升级的产物），更是集中了商旅、外事、CBD、交通枢纽、高端会展和现代物流的综合概念。虹桥之大，不只在于规模，更在于格局和所承载的意义。

早春看樱花，深秋看银杏，我曾极尽笔墨写过古北水城仙霞西郊一带，这里既开放外向又自成一体的气质、业态、圈层、阶层、生活方式和情致，显示出传统虹桥特有优雅氛围，如今已有点虹桥老钱的感觉。

中外环间的虹桥镇极具人气、生活流意味和市民价值。老外街、乐虹坊、虹桥古玩城、阿拉城，再外延开去，就到了爱琴海购物公园和万象城。因为有爱琴海与万象城两个大型商业项目，如今吴中路—虹井路—虹莘路—紫藤路这片形成了繁华的商圈，让龙柏新村一带有了地标性去处。这一带也是当下上海人气最高的街区。

虹泉路韩国街恰好也在这一带。从金汇南路到虹秀路的那一段虹泉路是韩国街的精华。初雪炸鸡啤酒，对于旅居上海的三万韩国人来说，寄托着乡土情思。对于本地人来说，也是对韩国文化风情的领略玩味。

气势磅礴的上海虹桥枢纽和国家会展中心，是虹桥商务区的标志性建筑，位于两者之间的区域是虹桥商务区的核心区，有纵横交错的高架路。几乎每隔一分钟都有飞机起降，还有穿行而过的高铁和盘根错节的地铁和地道网络，周围的国际CBD也为数不少。以虹桥综合枢纽为圆心的方圆10公里内，无疑是魔都国际化程度最高的区域，是“离世界最近”的地方。

我一直觉得西上海比东上海更有人气和生活气息，因为前者对接以长三角为代表的内向经济，且大虹桥有着良好的地域衔接性，它是中国新一轮对外开放的新高地，也是东西南北中客似云来的沃土，有着最强大的人流、物流、信息流。大虹桥的巧妙在于它是承接了长三角一体化发展格局和框架的“虹桥”，是沪苏浙皖携手共建的长三角的虹桥。几乎所有长三角重要城市进入上海的第一站，都是大虹桥。

随着航空大都市、临空经济等演变升级，原本远离市区的机场也已成为全球生产和商业活动的重要节点。以枢纽机场撬动片区发展已成为未来经济发展的新模式。美国经济学家、空港经济之父卡萨达曾经提出从交通枢纽到航空大都市演变的理论。“航空大都市是一台时光机，我们会同时观察到全球一体化和本地多元化。”虹桥航空大都市无疑是中国最受关注的航空大都市之一。

这十几年来，我的日常生活圈不断西移。从传统虹桥，到大虹桥，甚至西延到“长三角一体化示范区”也是常有的事。喜欢大虹桥那种特有的、突破二维走向多维空间构型的探索，十分具有未来感、开放感和空间品质感，仿佛是海纳百川的上海、丰富多元的中国的缩影。大虹桥及泛大虹桥区域，其发展空间可能远超传统的线性思维可以预知。大商务，大会展，大交通，大科创深度融合，虹桥，仿佛真的可以连接万物，且从40年前0.65平方公里的弹丸之地发展到今天，也已形成一种独特的氛围和记忆，而这也能称之为：文脉。

友人说，他每天上下班会穿过整个虹桥，每天都心潮澎湃，过外环立交时，陆家嘴的高楼远远又狠狠地站在他面前，让他感觉前方就是未来。而上海这座山，也只适合懂得其高度的人去攀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