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的滋味

周辰怡

同济大学附属七一中学九（4）班

日月如梭，对于外婆，脑海里的印象仍停留在儿时。外婆住院前，就像常值函数，从没有变过。

外婆的背，已经有些驼了，但所有的家务活，依然是她全包。我们不与外公外婆同住，只是寒暑假，才去住上两三天。那两三天里，永远会吃到一次番茄冬瓜虾皮汤、紫菜虾皮汤、冬瓜炒虾皮、番薯粥配虾皮……只要待在外婆家，就不会缺虾皮吃，床边的桌子上永远放着两个铺满了虾皮的竹匾。我也是个怪人，从小爱空口吃虾皮，每天的乐事就是去“偷”吃虾皮，所以我爱去外婆家。

我与外公是不亲近的，谁让他天天摆弄他成堆的保健品呢。我天天黏着外婆，只有外婆会在晚上躺在床上，与我玩“天上一只鹤，地上一只鹤”的游戏，然后再一起面对待在另一个房间睡觉的外公的怒吼。那两三天，确实是我最快乐的时光，外婆带给我的温暖，不只是两三天。

那一个个两三天，就像一颗颗珍珠，滚落在童年记忆的各个角落，偶尔拾起便能嘴角上扬。

可现在……

我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外婆，手上是大片因吊水产生的乌青。此刻，我真的好讨厌时间，它悄无声息地偷走了那个健康的外婆。我看着妈妈，匆匆给外婆理了理被褥，倒了碗药，和护工说了两句话。15分钟不到就拉着我走了。转头，我似乎看到外婆流出眼眶的留恋。

那晚，我一夜无眠。妈妈从小独立，从没靠过父母，与他们同住的时间也少。但亲情是无法割舍的，那是血脉相连的责任与担当。

如今，我每周都去，倾听她含糊不清的话语，用上所有学到的沟通术。就像小时候，她听我叽叽喳喳一样。我感觉外婆的眼睛又有光了。我祈祷多一点时间，多一些静静地陪伴。时光请走得慢一点，再慢一点。请给我成长的时间……

有时，成长就在一瞬间。或许，这就是成长的滋味吧，有点苦涩，又让人沉淀。

时间，为何要我饮这一杯苦涩，又为何什么都要偷走？